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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零一章 文 / 離子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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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了好大一會,林阮思見夏櫻和百里鳳燁都一臉的迷惑,這才強忍著傷心,開口解釋道「這毒是我師傅生前製出來的,我只見過一次,後來……被師傅全部埋進了墳裡!」說到這裡,林阮思再也惹不住,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有人刨了我師傅的墳!」

    「……」

    夏櫻聽完,雙拳一緊,她也實在想不到究竟會是什麼人想要對付她……若是因為她的原因,而連累到林阮思的師傅,那麼……這簡直比捅了夏櫻兩刀還要叫人難受。∼網。

    「你別哭啊!」一直呆呆地看著場面變化的歸海修黎連忙走去,扯了扯要林阮思的碧色的衣裙,「會不會是你讓錯了?」

    林阮思沒有回答,抹了一把眼淚,繼續說道,「如果不是君子谷的人,他跟本沒有辦法進到師傅的墓前,而且……我師姐們雖然避士卻拚死也不會讓人動師傅的,除非他們不知道!」林阮思咬了咬下唇,雙手因為過於激動,到現在都還發頭抖,手上握著的銀針也把自己細白的掌心給刺破了好幾處,一雙玉手碰到白色的娟子上,當時這娟子便如同開了紅梅花一般,林阮思也沒有感覺到疼痛,「居然是自已人動了我師傅!居然是君子谷的人……偷刨了我師傅安眠之地。」

    說罷,林阮思便鬧著要回去,她的師傅才死了四來年了,他們這些小輩還活著卻讓人騎到了頭上去,如果連刨墳的是誰,她都不知道的話,那麼……白讓師傅疼了她那幾年,「我要回君子谷,現在就走。」

    百里鳳燁鳳目一瞇,那邊的景楓。身子也是一頓,不知道想到了些什麼……

    君子谷?

    百里鳳燁眉心一皺,前些日子,從景楓的那個石牢裡逃出來後,赫娘告訴過百里鳳燁,說是秦紫幽回了君子谷一趟,不知道秦紫幽對這事可知道些什麼?而且……算算時間,秦紫幽回君子谷的日子與林阮思師傅被刨墳的日子恰好對到了一起,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百里鳳燁心裡歎息了一口氣,卻還是相信秦紫幽不會做出這等事情。畢竟……他憶冰樓能人雖多。可是,能讓百里鳳省心的人卻不多,而秦紫幽卻算一個。這麼大的事,即使她真的想動手,怎麼著也會跟自己打上招呼吧。

    「百里世子好像知道了些什麼!」景楓掃了一眼百里鳳燁的紅袍,喃喃問道,「莫不是這事與你脫不了干係。」

    百里鳳燁鳳眸一挑。薄唇輕輕一場,「你怎麼不說墳是鳳燁刨的?」百里鳳燁也不客氣,蹲下身子在那兩具屍體旁繞了一圈,「華褚不是四國之首麼?怎麼不過一個小小的宴會便吃出這麼多事?這是您故意的呢,還是……你根本不會當這皇帝?」

    歸海溪黎神色一暗……怎麼也想不到百里鳳燁會有這麼大的膽子,還好景楓心裡另有打算。沒有與百里鳳燁記較,否則……當憑百里鳳燁當著滿朝文武說的這一句話便足夠讓他喝上一壺了,就是治個死罪。也沒有人敢過問半分。

    聽完百里鳳燁這大不敬的話,景楓的神色半點也沒有變過……

    順著百里鳳燁這件條索去查,說什麼也能探一探憶冰樓的底吧!再說了,那日賜給赫娘的命牌還沒有正式用過呢……

    景楓擺了擺手,不但沒有與百里鳳燁較真。反而勸住了那些揪著百里鳳燁不放的人。

    這兩個宮女到現在為止,一個至少已經斷氣了一個多時辰了。另一個也死了半把個多時辰了,按理說,應該到了會起一些淡淡的屍斑的時候了,可是,她們兩個卻好像睡著了一樣,身上一點變化都沒有。

    林阮思還在哭的昏天暗地,哪怕她不會功夫,可是,為了拉住她,她身邊可是圍了十來個侍衛的。

    司徒青憐把侍衛們全都叫開,自己來到林阮思身邊,遞了一方帕子到林阮思手上,「你不是要回去麼?本宮叫人送你回去可好?」不守,司徒青憐話封一轉,淡笑著,「走之前,你也要讓我們知道那是什麼毒吧,還有……憑什麼你會認為會是有人打擾了令師?難道這天下間不會有第二種毒能這樣麼?」

    林阮思哭的肩膀都在抖著,她是君子谷最小的一個,自小,她師傅就寵她,林阮思又無父無母,與師傅的感情最深,這會是真的傷心了。

    有氣無力地抬起眼睛看了司徒青憐一眼,林阮思不領情,她的脾氣本就怪,不管別人對她是好是壞,是真是假,如不了她的意,她才不會給個好臉色的,對夏乾是這個樣子,對司徒青憐也不會更好。

    聞言,林阮思伸手猛地一推,若不是司徒青憐也是出生在武官司世家,這一下,說什麼也會被推到的,「姑娘我的事你與你有什麼相干,你還想我帶你的人去君子谷,你安的什麼心?姑娘不認識你,你也離姑娘遠些。」

    司徒青憐臉色白了一白,她也沒想到林阮思會這般,「倒是本宮唐突了!」司徒青憐說這話的時候是帶著怒氣的,然而,這樣的表現卻也讓人摸不著頭腦……這倒不像是個有心機的人會做出來的事!真不知道她是不是也如影憑一樣,隨時帶了張迷惑他人的假面具,這些表情究竟是不是真性情?

    百里鳳燁張了張口,不知道要說些什麼,最後卻還是問了一句,「你真的肯定會是君子谷的人所為?莫非外人就進不去?」

    「嗯!」林阮思坐在地上,將自己抱了個嚴嚴實實,將頭埋到膝蓋之上,哽咽地說道,「這毒,我師傅生前給取名為——『飛花平蕪紅淚泣』,因為,這藥用之前得需要一個藥引子,那便是人血。」這江湖上用毒的高手,不說千個也有百個了,可是,這能毒藥的名字取的這麼好聽的,大概也只有林阮思的師傅了,揉了揉眼睛,林阮思將指頭伸到了嘴裡,狠狠地咬了一口,直咬出了一個口子,直冒血珠子,將血水滴到了那屍體身上,沒多久……那屍體之上被滴血的地方便起了一層屍斑,林阮思看著那些屍斑苦笑了一聲,「這毒還能防腐,若是放在墳裡,屍身可百年不腐,猶如熟睡。」

    那被咬被了的手指將林阮思的唇角染了幾分血色,「這藥引子所用的血,非君子谷之人不行!」林阮思看了百里鳳燁一眼,單薄的碧衣在風裡抖了一抖,「君子谷的所有水源從先百年之前便被先人們一直投以藥材,百年來下,那些水早已成了藥泉,所以……凡在君子谷中長年居住的人,身子都比外邊人要好,長年喝君子谷中的水,我們的血裡已經溶了泉中的藥水,旁人或許聞不出來,可我能聞見!」指著屍體,林阮思咬著下唇,「她們的身上有藥泉的味道,有君子谷的人血中特別的味道……而且,這個飛花平蕪血淚泣的藥引子只能有三滴,多一滴不成,少一滴也不成,否則……便會失去毒藥的功較,多一滴血則成為寒性補藥,少一滴血則是熱性補藥,只有有多不少的三滴,才能以白煙至人於死地。」

    幾個太醫聽的眼睛都直了,任他們行了幾十年的醫,卻從來沒有聽過這麼奇特的藥,若不是親耳聽到,今日又親眼見到,恐怕……他們還會以為林阮思是在說書呢。

    「如此看來,便真是了!」百里鳳燁輕歎了一口氣,君子谷隱士五百年,凡在谷中的人從來不會過問外界的事,而君子谷也有明確的規定,凡是帶了外人進谷,則是死罰一條,說起來,君子谷的範圍很大,裡面的人每一個出士都算得上神醫,谷中的人也不是什麼都不管,一身醫術也願意去幫人治病,所以……每年往返君子谷的病人少說也有一萬,然而,這些人能到的地方其實都不算入谷,傳聞真正的君子谷入口處是而了結界的,如是外人,那麼……一不小心便會命喪結界。

    百里鳳燁拍了拍林阮思的後背,「你若想回谷看看,明日便動身上,鳳燁送你一程。」

    聞言,林阮思便哭的更加傷心了,說什麼也要現在走,林阮思的情緒很激動,夏櫻別無他法,只好往林阮思後背上一拍,生生將林阮思拍昏了過去。

    莫非……連君子谷都牽扯了進來?華褚皇宮中怎麼會有君子谷的人?他們的目的是什麼,會是北冥玉麼?可是,夏櫻還沒來得及去江湖中散播北冥玉落到景楓手裡的事情啊?

    「把屍體送出去。」景楓擺了擺手,見夏櫻橫抱起林阮思便朝著御花園之外走去,連忙拽住了夏櫻的手肘,「你去哪?」

    夏櫻冷聲一笑,將林阮思交到了百里鳳燁手中,「陛下覺得這樣的宴會還有必要進行下去麼?」

    景楓不答,司徒青憐卻垂下了頭,「皇后娘娘,抱歉……宴會的所有事宜都是臣妾準備的,是臣妾的疏忽,這才導致了今天晚上的局面,皇后若要則責,臣妾絕不會有半句怨言。」

    「不敢!」夏櫻啟唇吐了兩個字,無視景楓和司徒青憐,反將目光投到了歸海修黎和歸海溪黎身上,聲音放緩了一些,輕聲問道,「我有事想問問你們,可以請你們去桫欏殿坐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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