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49.舊日之痛2 文 / 笑和尚
1500推加更……接下來是利維坦的活躍回……或者說，外掛開啟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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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為一個斥候，最重要的是什麼？
過人的視力？強悍的逃跑能力？超人的總結能力？甚至於說一定的作戰能力？
不，其實那些都不是最重要的。對於作為一個軍隊的耳目與嚮導的斥候來說，最重要的一條就是：不能迷路。
「所以我顯然不是一個合格的斥候。」
利維坦望著眼前和半個小時前毫無差別的高大樹木，一時間腦海裡也只有這樣一句乾巴巴的自嘲了。
在昨天和斯卡特瞭解了現在聯軍中的微妙狀況之後，一貫自認為是沒心沒肺的利維坦還是被斯卡特所形容的未來嚇到了。自覺並不具備承受如此等級的期待的傭兵先生決定向吉安娜申請斥候的工作以求躲開這聚焦等級過高的視線，想當然地，吉安娜女士也同意了利維坦的請求。
隨後，帶領著一小隊士兵離開隊伍的利維坦將尋常的搜尋任務交給了士兵，而自己則憑藉著「森林中的奮戰者」這一在傭兵界大大有名的稱號攬下了向森林深處調查的任務。畢竟對於聯軍來說，以大兵團進入這種彷彿能夠和無盡之海比肩的森林可以說是頭一遭。自從離開了戰歌營地之後，人數巨大的聯軍其實也就是一個耳聾眼瞎的巨人而已，根據之前對戰歌部族遭遇的總結來看，這個森林中絕對存在著一種極不友好的原住民，因此為了大軍的安全，這樣的深層次調查當然是必要的。
至於利維坦那一點小小的私心，對比於這種大方向的需求，自然也就不足為道了。
不過，正如前文所說，從來不曾在新大陸的森林中奮戰過的「森林中的奮戰者」很顯然已經被周圍的環境擊敗了。換一個通俗點的說法的話，就是他迷路了。
在這片不知名的森林中——姑且稱之為新大陸森林好了——陽光只有在枝椏的縫隙中才能一尋端倪，而由於日光的威力被遮天蔽日的樹木所遮擋，所以無論是哪個方向的樹幹底部和裸露岩石上都長滿了與苔蘚類似的植物，至於還海邊還能夠感受到的風，如今更是在這大自然的威能下化作了平平淡淡的氣流活動，即使你用盡了方法也無法得到確切的風向消息。
「這片森林很有幾分古怪，所以你最好要小心。」
利維坦忽然想起了出發前一個戰歌部族的獸人向自己提醒的話，不過因為在之前的路上已經見過了那些「神神鬼鬼的生物」的存在，利維坦只把這個當做那個獸人被嚇破膽的囈語，並沒有真的放在心裡。
「所以說，不聽前輩的話在戰場上就一定會遭殃麼……」隨便挑了一棵倒下的樹幹坐在了上面，利維坦不自禁的露出了苦笑，「如果僅僅是環境複雜的話，我應該不至於迷路到這麼厲害的地步，由此可見……這森林的確有些神神鬼鬼的。」
長長地歎了一口氣，利維坦也放棄了到處亂走這種毫無效率的行為。坐在樹幹上的利維坦左右看了看，確認四周暫時沒有什麼動靜的情況下，將身上的背包卸了下來，開始檢查自己所帶的補給數量，以求能夠在這種情況下多支撐幾天。
「肉乾三天份，乾麵包……呃，天啊這個蟹腳蛋糕已經放了多久了？好吧，那麼這些先吃掉，水沒有帶太多……糟了，本來尋思只是躲一天飲水帶的不多啊……」
「嗷嗚！」
發覺自己的補給嚴重不住的利維坦正在抓狂，耳邊忽然聽到了一聲來自於熊的嚎叫聲。當下也來不及整理背包，直接將東西裹成一團塞進包裹裡，而後就見他伸手拽住一旁的籐條，三竄兩竄地便依靠著籐條的幫助爬上了另外一棵樹。
就在利維坦剛剛爬上樹叢的同一刻，三個直立行走的「熊」自一旁的樹叢中穿行而出。利維坦定睛望去，卻見這三隻獨立的熊走路搖搖晃晃，似乎是已經體力透支，連直立的狀況都無法保證。不過即便如此，這三隻「熊」依舊在向前搖搖晃晃地「跑」著。然而正所謂天不遂人願，三隻「熊」來到了利維坦之前坐著的樹幹處，卻發現他們前進的通路被這個大概有半人多高的樹幹擋住了。
要說身體素質，利維坦相信這三隻直立起來堪比自己一個半的「熊」們足夠將這個樹幹打斷，至不濟也能夠獨立爬過去。但是在如今這三隻「熊」精疲力盡的情況下，它們那高大健壯的軀體此刻不但無法讓他們獲得翻過樹幹的力量，反而成為了阻礙他們逃生的負擔。
在幾次三番試著翻越樹幹無果後，三隻「熊」互相鳴叫了幾聲，而後就見它們齊齊轉身，組成了一個背靠樹幹並肩而立的陣型。
「咦……」
注意到那熊臉上頗為人性化的恐懼表情，利維坦稍稍覺得訝異。而在下一刻，他的那些訝異卻已經完全化作了驚駭。
因為就在三隻「熊」組成了陣型的當口，又有幾個相比之下十分矮小的東西出現在了這片並不算大的空地上，在大約二十步的距離外和那三隻熊遙遙相望。而它們的出現也好像徹底刺激到了那三隻「熊」，就見三隻「熊」中最大的那一隻直接吼叫一聲，就彷彿艾爾文那些領地被侵犯的棕熊一般，只不過缺少了緊隨其後的撲擊動作而已。
雖然利維坦眼前這種小動物追大動物的景象說起來頗有些詭異，不過對於利維坦來說，這幅畫面卻是一點都不好笑。因為那幾隻「小動物」壓根就不是什麼動物，甚至於都不是活物。那在熊之後穿越樹叢出現的小型物體，正是利維坦曾經在烏鴉嶺見識過的食屍鬼！
「連這裡都出現了……為了暴風城！」
看著下面幾隻半腐壞的改良屍骸，利維坦只覺得一股惡臭撲上腦門，本來還待觀望一下的他此刻不再猶豫，直接從樹枝上一躍而下，當頭一腳就踩在了最前面的那只食屍鬼的頭上。
雖然僅僅是經過改造的屍骸，不過食屍鬼還是具有一定生物的本能，就在利維坦當頭落下的同時，位置靠後的幾隻食屍鬼齊齊後退了一步，躲開了利維坦的長弓橫掃。只不過前面的三隻就比較倒霉了，就聽連成一片的骨裂聲響起，已經有兩隻食屍鬼被利維坦攔腰掃了出去，狠狠地摔在了地上。至於那只剛剛在最前面，卻不幸成為了利維坦第一目標的食屍鬼，此刻已經丟掉了頭顱，只剩下殘軀斷臂還在輕微皺縮了。
「吼……」
發出了無意義的嘶吼之後，那兩隻被利維坦掃出去的食屍鬼在一陣讓人壓根發酸的骨節摩擦聲後再一次站了起來，只不過比起倖免於難的那幾隻，這兩隻倒霉蛋已經變得搖搖晃晃地，看起來剛剛的那記橫掃讓它們的連接部位出了點小問題。
「嘖……」利維坦砸了咂舌，稍稍地向後退了一步，同時右手已經摸上了背後的劍柄，「怎麼感覺，這些東西比起烏鴉嶺的那些玩意結實了好多……」
食屍鬼當然不會回答利維坦的疑問，身後那些「熊」的吼聲利維坦當然也聽不懂。在對血肉的渴望的驅使下，還剩下六隻的食屍鬼直接分作三路向著利維坦撲了過來，只不過一眨眼間，利爪惡齒與腐臭氣息已經撲面而至，猝不及防之下，利維坦只來得及將長弓向前一拋，而後在一陣木屑紛飛之中才找到空隙抽出了背上的粗鐵大劍。
「速度也快了不少！」
這樣的訊息在利維坦的腦海中一閃而過，下一刻戰士已經怒吼著將粗鐵大劍向前掃出。剛剛通過跳躍繞過長弓的幾隻食屍鬼身在半空就被這一下子來了個正著。相比於木質的長弓，粗鐵的大劍自然更加沉重，「喀拉」之聲響起，已經有兩個食屍鬼直接斷做兩截，隨後兩顆頭顱就被利維坦好像皮球一樣一腳踹了個老遠。
然而雖然利維坦一下子就解決了兩個敵人，剛剛被長弓阻礙道路的食屍鬼卻已經完成了磨牙活動，緊接著前輩的腳步撲了上來。如此短促的時間裡根本來不及利維坦重新調整重心，當下他也只有反手一拉，將劍脊寬大的粗鐵大劍當做盾牌拉回到身前，同時向前一推，就見利維坦手上一震，耳邊只聽「噶崩」一聲，估計是食屍鬼那滿口白牙直接啃到了鋼鐵之上。不過利維坦也沒時間關心這一下子究竟崩掉對方幾顆牙，感到手上震動的同時他就已經在一次後退，同時左手重新握上劍柄，藉著這個空檔將劍用雙手帶回了身邊，同時調整好了重心，為下一次的揮擊做好了準備。
不過和利維坦所想像的不一樣的是，在他幹掉了三個食屍鬼之後，剩下的幾隻食屍鬼卻並沒有如烏鴉嶺的亡靈一樣繼續前仆後繼地擁將上來。雖然質量速度都遠勝於烏鴉嶺的同類，不過這些食屍鬼在「凝視」了嚴陣以待的利維坦少許時間後，卻是直接轉身就走。在那幾乎已經能夠和馱馬相比的速度之下，幾個小巧的身影頃刻間就消失在了樹叢之後，再也不見了蹤影。
「呼……」一直看著那幾隻食屍鬼在視線中消失，利維坦這才鬆了口氣，一邊轉身一邊小聲道，「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跑了，但是要是真的一擁而上，我還真有些收拾不過來……」
而後，利維坦將大劍重新掛回到背上，這才向著那三個還是一臉疑惑地「熊」走了過去，同時雙手做出了「安心」的手勢。
也不知道是因為利維坦剛剛擊敗了「敵人」還是因為利維坦的手勢被對方所瞭解，這幾隻頗為人性化的「熊」在看到利維坦的樣子後頓時顯得放鬆了起來。其中兩個不算太強壯的甚至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將腳下的地面都帶起了幾分震顫。
至於唯一沒坐下的那一隻，看起來其實也沒多少力氣了。不過看起來比另外兩個都要高大健壯一些的它似乎是個領頭的，故此才在陌生人的面前維持著一點點的體面。
看到這種情況，利維坦也就不再上前，甚至於又後退了幾步，維持了雙方十步的距離，而後做出了「請」的手勢。
當然，利維坦並不是想要發出什麼邀請，他的意思只是「我把道路讓開了，請隨意離開」這樣而已。畢竟語言不通物種又不同，若不是因為同仇敵愾憤而出手，估計現在他還在樹上躲著呢。至於報恩……你指望幾隻熊怎麼報恩？學著奧特蘭克雪狼一樣叼著食人魔手臂出現在你家門口麼？
不過，顯然對方誤解了利維坦的意思。在看到了利維坦的手勢之後，那個領頭的「熊」直接張開大嘴，烏拉烏拉地說了一段既不是熊吼也不是通用語的音節出來。
「……什麼？」
雖然看起來對方應該是想要和自己說些什麼，不過利維坦確信自己半個字也沒聽懂。而看到利維坦一副迷惑的樣子，對面的那只「熊」似乎也有些犯難，不過在原地轉了一圈之後，它張開嘴發出的還是一連串利維坦聽不懂的音節。
「哈……」
語言不通的利維坦歎了口氣，即使對面的熊手舞足蹈地都要跳起舞來了，他該沒明白還是沒明白。不過隱約從空氣中傳來的血腥味道還是讓利維坦明白了些什麼，當下他便抬起腳來，想要上前看看究竟是什麼情況。
不過，忽然出現在脖頸間的寒冷瞬間就將這個念頭按死在了原地。
「最好別動，外來者……」
一個來自於女子之口的流利薩拉斯語在利維坦的耳邊響起。
「否則，我說不準會和我的姐妹們一樣，一不小心將這利刃在你的脖子上劃出一點痕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