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四篇 夜下桃花 文 / 雨飛霜
自從maria當上記者後,幾乎每晚都要借電腦來打稿子,由於每次都是一篇幾近萬字的東西,再由於她打字比較慢,幫她幾次連我都不耐煩地說,晚上我只好用筆來寫稿打發時間。
她們還有一個毛病,就是在晚上的時候,要麼全在我房間,要麼一個都不在,單獨留下的狀況肯定有特殊原因,然而今天,極度不解她們為何要把我攆出我的房間,竟然叫我哪涼快哪呆著!豈有此理!
話又說回來,除了我房間以外,哪裡都涼快,三月的天氣依然寒冷,大概我房間有電腦加溫的緣故,她們這種季節很喜歡在我房裡,如此人多火力旺,我的房間猶如chun轉夏之間,她們房間卻是秋轉冬之際,什麼家用電器都沒有,一片蕭條氣象,這叫我怎麼呆呀,所以我決定,拿著筆紙到小區花園的涼亭裡坐坐,反正我很耐冷,大不了為了健康多穿點嘛。
我這個人很不喜歡晚上出來溜躂,主要是因為蚊蟲多,不過在這種寒冷的季節,生物處於冬眠期,我是非常樂意出門的,冷帶給我的感覺,彷彿是一種回憶,不論開心的悲傷的,終歸是一種感覺。
我還偷偷地帶了一張毛毯出門哦,幹嘛地?遮風來地。
一出樓道門,嗖地一聲,一陣清風迎面撲來,真是涼爽得很,我慢慢來到小區花園,放眼看去,一個人影都沒有——大冷的天還出來溜躂,不是神經病就是白癡。
不知為何,小區的園燈沒有亮,除了靠著馬路的燈亮著外,以至於有一大半的花園籠罩在黑暗中。我的目的地涼亭歸屬黑暗的領域,這使我很高興,因為不會有人在意我,會讓我覺得身處特異的空間內,ziyou的觀摩,同時盡情享受久違的孤僻,摘下所有面具,讓身心得到ziyou。
我踏上花園的石子路,慢慢的走著,藉著園外建築的光線,看到了松樹、假山、石像的輪廓,也許是想像力過盛,開始覺得它們會突然動起來,居然幼稚地在它周圍轉了半天,為是就是想被它嚇嚇,終究還是嘲笑著自己來到涼亭裡,把坐墊放在一石凳上,毛毯往身上一裹,折了枝螢光棒放本上,坐下開始胡思亂想。
螢光漸漸暗淡下來,我的本上還沒有寫上一個字,因為我躺在亭子的橫椅上看星星,對我來說那可是五星級的享受,我每年的生日都有那麼一個願望,就是帶著一個超好吃的大蛋糕,一個人到幾十層的摩天大樓的天台上,鋪上一個席夢斯床墊,一邊吃蛋糕一邊看星星,如果可以,要帶上我所愛的女人。
哇~~是不是有夠羅曼蒂克!?
可如今,我連上七層樓的天台吃蛋糕都沒辦到過,原因是我的生日很不巧的離大年三十很近,所以上學時期的生日全都在家過的,沒機會爬樓。
畢業後又貪上這四個丫頭,我是更加沒有機會去享受,唉~~
哎!好像來靈感了,直接探身拿過本子,重新折了根螢光棒,把自己裹得像只蠶蛹,靠著亭柱倦在椅子上動起筆,題名暫擱隨筆,某某日夜,天氣:寒風,心情:蕭條。
黑暗的侵襲,令我恐懼,令我孤獨,想求救想呼喊,雖然知道沒人能聽到,就算聽到,有人會為了一個素不相識,而且不知身在何處的人冒險進入黑暗中嗎?我知道不可能,但我還是竭力的嘶吼著。
最終……我絕望,我心痛,我哭泣,這一切依舊由我來承擔,這不公平,我是悲情的主角,我有何過錯?為何全部痛苦要由我來承受?
繼續哭泣,繼續痛苦,黑暗始終都沒有驅散,我已不知在這裡呆了多久,我已感覺快要瘋掉,發狂亂跑,亂撞,即使兩條腿如灌鉛一樣,我也不願再倒下,就算累到快要嘔吐,我也不願意停下來休息,情願累死,也不願再默默的守候。
黑暗很自信,它根本就沒動作,它知道人的體力是有極限的,無法逃出它的魔爪。但令我欣慰的是,陣陣透骨的寒風襲來,代表我已經來到不同的地方,儘管酸痛的肌肉如同被撕裂一般,使不出一點力氣,感覺也比之前內心的痛苦舒服得多,若說是一種享受也不為過。
然而時間久了,它變成了一種折磨,之前的汗水已被寒風凝結,滲入毛孔之中,冷得叫人發慌,想用雙手磨擦生熱,換來的卻是針刺般的疼痛,絕望、孤獨、恐懼再次降臨我的頭上,我已想到自己被凍死在這裡的畫面。
我倦縮在地上,強忍著淚水,可它不爭氣的流尚著。
嗯?寫到這裡的時候,發現小路上走來一個人,由於太過黑暗,他還穿了一身黑,只能依稀看見輪廓,分不清是男是女。
這個人向我這邊走來,走得非常慢,不比蝸牛強多少,而且這個人還時不時的停下,似乎是在思考問題。
不知過了多久,這個人距離我不到二十步,我才發現這個人的頭上戴著帽子,應該是連在衣服上的,而帽子裡面貼近耳朵的地方有點亮光,猜想是在手機通話,怪的是這個人始終都沒有說過一句話。
唉~~莫名其妙,盯著一隻蝸牛看了半天,正要低下頭準備繼續寫,卻聽一女子大喊「分就分,誰稀罕你怎麼著!」接著就聽到十分響亮地啪地一聲,再一陣叮噹亂響,好似什麼被摔得七零八落。
怎麼說也嚇了我一跳,不過我眼睛睜得再大也看不見,只能看到那個女人坐在了路邊的凳子上,嗚噎的哭泣。
唉~~這是我倒霉還是她倒霉,這也能碰巧,我趕忙架高腿,上身放低,好讓腿擋住我的臉,再收起螢光棒好叫她發現不了我的存在。
不過,其實那是多此一舉,我人在兩個柱子中間,柱子還礙著她的視線,這裡又比別處黑,除非她有夜視的功能,不然她是無法發現我的存在的,要說這麼做的原因,嘿嘿嘿,大概是對自己的白臉有幾分嚇人的自信。
我安靜地望著她,她很好動,不停地用鞋跟踢著地面,時而甩手似時丟出一樣東西,還冷不防地哼一聲來發洩心中不滿,想是她在回憶男朋友的種種卑劣行為吧。
悲憤許久,她安靜下來,一動不動的坐著,我是不曉得她在想什麼,不過如此明月當空,繁星點點的氣氛下,一個垂淚的女孩兒真是好有感覺,不禁好奇她的長相,可哪敢動,嚇死人怎麼辦!?
遠外建築的燈光漸漸熄滅,寒風也越刮越大,枯黃的草葉被帶得滿天飛舞,像是有人帶動一樣,向著女孩撲去,也許指揮者看到女孩如此傷心,於心不忍,揮手離去,草葉在她的頭上盤旋飛過,絲毫沒有粘到她,望見此情形的我,不禁想起一首詩「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對月形單望相互,只羨鴛鴦不羨仙。」
摸黑寫下此詩,剛一抬眼,突然看到一團黑影在我身前,還沒來得及反應,它就壓在我的身上,壓扁了我的肚子!若不是我及時強行運氣挺起小腹,搞不好腎都壓癟了!
這團黑影隨著我彈起的小腹直起,發出倒吸一口涼氣的聲音,原來不是什麼妖魔鬼神,而是那個女孩,她迅速轉過身,我就看見一張模糊不清的臉,在如此不良的視線下,想來她一定很白,而她眼角掛著的淚水映著微弱的光線閃亮著,好像是天上非常遙遠的星星,若無這張臉,恐怕我就分不清了。
她僵立著,也不說話,十分急促地大口大口地喘著氣,一口氣比一口氣喘得大聲,而且是出多進少,好像哮喘發作似地呼吸十分苦難,當時我也嚇了一跳,整個人愣住了,而思維仍在活躍,心裡在想「這可真是天大的意外,這麼多地方不選偏偏選到我身上,這女人避風也能找到肉墊!是她走運還是我走運!?不過她是鬼嗎?怎麼走路沒聲音?害得我也嚇一跳,不過現在應該怎麼做呢?還是說聲對不起逃走吧。」
誰想一醒神,她的臉就快貼到我的臉上了!我本能的問道「想幹嘛?」就見她猛的直起腰,猛地倒吸了一口涼氣,然後腿一軟,身子一歪,人就向我倒來,我本能地接住她,可是因坐姿不良使不上力氣,她就順勢倒在我的懷裡。
為了不讓她滑到地上,我只好摟住她,她的頭仰著,我一低頭就跟她打了個照面,我看清了這張臉,嚇得我的小心肝撲通一下!只見她的眼睛下面一條黑,一直黑到下巴上,這要不是我的膽子很大,換別人定會以為母夜叉在世,來索人命,嚇得兩腿伸直了!
「喂!?」我晃了她兩下,根本沒有反應,「喂!?醒醒!?」我勒緊手臂使勁地搖了她幾下,可她腦袋就像撥浪鼓似地亂甩都沒醒!玩笑開大了吧!不會是把人給嚇死了吧!?趕緊伸手探鼻息……娘啊!沒氣了!這回可不是玩笑,事兒真的鬧大了!怎麼辦!?我該怎麼做?趕快想趕快想!哦!對了!掐人中!電影上對付暈過去的人就這麼做的!
摸到位置大拇指狠狠地掐了下去,可是我朝上使力快拱掉她的鼻子,朝下使勁使快按斷她的門牙,她就是不醒!怎麼辦怎麼辦!?對!人工呼吸!
呃……這麼做是不是太過份了?管她,寧當色狼也不能叫她死我懷裡啊!當即把她扶上橫椅,捏住她的鼻子掐開她的嘴巴,深深吸一口氣含在口中,俯身用嘴把她的嘴封個嚴實,這才吐氣,還蠻費事的感覺,好像在吹氣球。
然而兩唇相交的同時,著實地把我嚇了一跳,她的嘴唇是冰冷的!若不是我膽子大,肯定會撒腿跑人,其實稍有點理智的話,仔細想想就知道她是凍的,所以我繼續往她嘴裡送氣,幾次過後想到了心肺復酥,兩手一把按在她的胸口,儘管軟綿綿,卻無心歪想,有節奏地按三次,送兩次氣,再按三次,再送氣,幾輪下來,我都因大腦缺氧而頭暈了。
不過再難受也比不起心中的惶恐啊,我說過,死人的事才叫大事,她如今若是死在我懷裡,也沒人看到怎麼回事,是人都會認為是我幹的!被抓住的話少說也得關我個四五年吧!?出來後想發財都難,至此貧困寥倒……居然還有空想這些!趕快吹氣吧,再不吹就真沒有活的可能,我就得坐牢啦。
這一急,一口氣送得很強烈,慣沖嘴角漏縫,洩漏的氣流與嘴唇擦出響亮的屁聲,然而氣還沒有送完,陡然間氣被頂了回來,當即把我彈開,就聽她劇烈的咳嗽起來,我這一顆心總算是著了地了。
我蹲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雖然看她很痛苦,快咳出血來似的,但我不知道如何上前安撫,萬一再嚇過去呢?我發覺我能做的,只是護著她別掉下椅子。
但事實證明我想錯了,她咳嗽緩和下來後的第一句話就是「你是死人哪!能不能吱一聲!」
我不知該回答什麼,伸手把她扶了起來,看著她捂著胸口難受的模樣,不禁起了憐憫之心,我輕聲說「你沒事吧?」
她帶著輕咳說「廢話!你要是被嚇暈過去,你能沒事嗎!?」她的聲音帶著沙啞,想是劇烈的咳嗽傷到喉咽,不過聽得出來,她的聲音屬於甜美型。
我歎了一口氣,「要是真能嚇暈,我真要感謝那個人了。」
說沒說完,她哇地一聲,瞪大眼睛,張大著嘴,兩手張牙舞爪地來嚇我!別說還真恐怖咧,剛才是母夜叉在世,現在出了汗粘住了亂髮,她的腦袋又在我頭上,我由下往上看,她再瞪著眼睛往下看,看到的幾乎是眼白,整個一貞子在世!
不過我是一點反應都不給她,兩眼呆呆地看著她,她倒是很會給自己找台階下,她得意地說「怎麼樣,怕了吧,看你那傻樣兒。」
「是,我好怕怕呀。」我站起來坐到她的旁邊,清了清喉嚨說「剛才,對不起。」
啪地一聲,她居然狠狠地打了我一記耳光!生氣地說「要是道歉有用的話,那要警察做什麼!?」
能說這話,很明顯她偶像劇看多了,不過我忍了,這一耳光我認為應該挨,況且也不是很痛。
我捂著被打的一半臉,裝作疼痛地樣子說「至少道歉代表我認錯啊。」
「認錯我就會原諒你嗎!?」誰想她又一巴掌打來,居然還是反手抽,不過這一下我還是忍了。
我雙手捂臉,也不用裝模作樣,反正她也看不出來,我說「所以要請求你原諒嘛。」
這回她連話都不說,又一巴掌打來,這次我可不依,一招擒拿手扣住她的手腕,板著臉說「夠了吧。」
「夠你個頭!」她使勁掙扎著,卻有如蜻蜓捍柱,哪裡掙得開,只是在浪費力氣罷了,而我看著她生氣的鬼樣,鼓著腮幫子,再加兩道黑,像極了青蛙,我是偷笑到不行啊。
「放手!」她停止掙扎,對我怒斥著,兩眼殺氣騰騰的,我稍有遲疑她就狂搖腦袋和上身,像瘋子一樣亂叫「放開我——」搞得我都怕了,就說「我放開你,但你不許再打人。」
她聞聲停了下來,用空閒的左手理好亂髮,然後點了點頭,我見她眼中怒氣仍未消散,想來她只是敷衍我,但我畢竟不認識她,這樣對待女孩子確實比較過份,於是就鬆開她的手。
果然不出我所料,剛鬆開她的右手,她的面目變得猙獰,翻手打了過來,我也不怠慢,當即左手往上一翻一抄,輕巧地抓住她的手腕,嘿笑道「早知道你會這樣。」
「放手!」她又抓狂了,左手狂打我的右手,雖然啪啪地,對我來說卻如同撓癢癢,反而我碰梆梆的骨頭疙得她的手很痛,她只好改用掐的,可我也有對策,只要在她掐到皮的同時手臂一轉,自然就鬆脫了,所以我只需防著她用指甲和嘴咬,還有那隻手來打耳光就可以了。
看吧,全都被料中,她左手來打耳光,理所當然被我右手扣下,這樣兩手被制,更別想掙脫了,可她就是不放棄,擰著雙手做無謂的掙扎,冷不防,她人向前撲來把我的右手攬在懷裡,張口就要咬,我見狀使勁撐開雙手,帶得她兩臂伸直,被我拉成一個人形十字架。
話說她的手還直短,我抓她手腕的地方把她雙臂拉直,我的胳膊才打開100多度,真是嬌小的女人,脾氣倒挺硬。
這時她已經累得汗流滿面,週身執氣騰騰,聲似嬌喘,連使勁時的納喊也變得柔弱,彷彿呻呤一般,我跟她面對面離得很近,不時有一陣熱氣撲來,就是味道不太好,天曉得她吃了什麼,所以我使勁往後推,她卻使勁往前頂,胳膊沒頂過來,腦袋和胸脯卻頂到前面,幾乎跟我貼上。
我眼見她怒氣越來越盛,就想試著道歉,然而沒等開口,忽覺嘴唇一熱,然後變成劇痛,竟是這瘋女人咬我的嘴唇!
好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