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八章將軍逼宮 文 / 周笑伊
「你終於來了。」伴隨著一個溫柔的聲音傳來。
不用回首，徐費如也猜得出是趙匡義，不過他竟如此放肆，心中極為氣憤，素手一握他的大手，緊緊一抓，反旋出去，利落地掙開了他的懷抱，即而轉身，怒目相視。「晉王，請自重。」
「自重？難道你的一顆心全然都在皇兄的身上？」趙匡義似乎有些惱羞成怒的樣子，本來俊美的容顏此刻卻有些扭曲。
「晉王，不要這樣。你我沒有緣分，不可強求。」徐費如除了看到趙匡義臉上的怒色，還看到一抹痛色，很深很沉，心中多少有些歉意。
「沒有緣分！？」趙匡義咬著唇使勁地搖了搖頭，道：「緣分是自己爭取來的。不是嗎？」
「你聽我說——」徐費如輕啟朱唇，本想說教一番。
「夠了，我不想聽。」趙匡義猛得一句吼了出來，道：「看到你跟皇兄在一起，我就心痛。」
到此處，徐費如突然無語了。若不是她的出現，這兩兄弟應該是很要好的吧，可是現在，她突然有些愧疚起來——昔日的手足情，竟因為她的出現而有了裂痕。「你想怎麼樣？」
「你跟我走。我帶你去一個沒有人知道的地方。」趙匡義的臉上有了一絲喜悅，上前一步，緊緊握住了徐費如的手腕。
徐費如驀然地抽開手，輕輕一搖頭，道：「不可能的。」
「就因為你是我的皇嫂？」趙匡義哧笑一聲，反問道。
「不是。」徐費如的眼神有些迷離，眺一眼遠方的天際。
「那是？」趙匡義問。
「我的心裡再裝不下別人。我不想欺騙你。」徐費如沉默許久，很認真地說道。
「為什麼？為什麼我想盡辦法都折散不了你們？」趙匡義一陣嘶吼，聲音在空蕩蕩的御花園飄蕩，很遠，很遠。
徐費如此時明白過來，當初趙匡胤知道她在晉王府，定是趙匡義洩露出去的，他為的是製造誤會。
沒想到，一場誤會，卻讓他們的感情更上一層樓。
「徐貴妃果真好能耐。」就在這時，一聲熟悉的陰聲從旁而來。潘美抱著長劍像鬼魅一樣立在花叢中。
「潘將軍？」徐費如略顯驚訝，斜眸掃一眼趙匡義，他並無驚色，看來兩人來此，應該是相約而至。
「皇上與王爺為了徐貴妃都是這般的不顧一切。難道徐貴妃心中好受？」潘美的鷹勾眼在夜色裡忽閃忽閃的，陰森極了。
隱隱約約之中，徐費如感覺到一股殺氣，上次潘美沒有殺掉她，這次還會放過她嗎？「潘將宮一直視本宮為紅顏禍水。此次潘將軍來可是來殺本宮的？」
「微臣是想過殺掉徐貴妃，但徐貴妃是聰明女子，為南唐一戰亦立過功。潘某若再動殺手，豈不是不義？只是微臣不想看到皇上為一個女子作出有損大宋利益的事情。」潘美說話同時，與趙匡義交換了一個眼神。
他們似乎已經預謀了什麼。
「你想怎樣？」徐費如往後退上一步，暗運內力於掌心，若潘美有什麼舉動，她會立即作出防範。
潘美扯唇一笑，道：「晉王對徐貴妃一往情深。徐貴妃何不順了晉王的意，跟他遠走天涯？」
「決不可能。」徐費如斬釘截鐵地說道。
「微臣知道徐貴妃會這麼說。」潘美已放下抱著的長劍，在手中不停地把玩，他似乎已經做好了萬全的準備，「現在宮裡宮外全都換成了微臣的人。」
「你想謀反？」徐費如大驚。
「其實晉王取而代之有何不可。晉王比起皇上，論智謀、才略，亦是不相上下。」潘美並不否認，濃眉一挑，興興說道。
「你是在威脅本宮？」徐費如哧笑一聲，「本宮最不喜歡別人威脅。」
「微臣知道徐貴妃乃女中豪傑。但自從徐貴妃出現以後，皇上就屢屢出錯。微臣不想看到皇上親手打下來的江山毀在一個女人的手中。」潘美突然拔劍出鞘，長劍一掃，花叢中的菊花飛落一片。
「潘將軍還是認為本宮會復仇？」徐費如苦苦地笑著。
「這個不排除。」潘美毫不猶豫地說道，「可能徐貴妃會以為微臣是說說而已。」語罷，他拍一拍手，只瞬間功夫，皇宮各外都燃起火把，顯然，他潘美早備好了兵馬。
「你當真要這樣做？」一個女子面對這種場面，多少有些心悸，不過還好，她鎮定自若，沒有一點的驚慌。
「只要徐貴妃自行離開皇宮。這場宮變將不會發生。」潘美又拍一拍手，那些火把突然滅掉，他的臉色變得陰鬱起來，聲音漸漸弱了下來，道：「微臣只是想皇上好好打理江山，做好大宋第一人，名垂千古。難道徐貴妃希望皇上為了女人放棄大好的江山嗎？」
「這——」徐費如的心痛了一下。她想起趙匡胤說過的一句話——「朕不會再讓你受傷害。朕不會是一個很多女人分享的丈夫。」他到底是何意，是要放棄後宮，還是要放棄江山？
「皇上對徐貴妃的情意，徐貴妃應該清楚。既然皇上肯為徐貴妃犧牲，為何徐貴妃就不可為皇上犧牲呢？」潘美的語氣稍稍有所改變，動之以情，對這個女人更有效。
對她，他下不了殺手。只有聯合晉王逼她退出。
「可是——」徐費如依然不捨，回想臨行前趙匡胤的那番深情，她怎麼可以中途退縮。她知自己的心已不知不覺地給了那個高高在上的男人。
「徐貴妃難道就想一個獨享皇上的愛，而讓天下失去一個好皇帝？」潘美又再一次追問。
徐費如抿了抿唇，抬起頭來與趙匡義的視線相對。的確，因為她的出現，他與晉王的關係惡化；因為她的出現，他斥責了大宋第一功臣；因為她的出現，後宮一次又一次的不太平；因為她的出現，潘美居然要造反——對啊，真該為他做點什麼了。
三年，歐陽雨所說的三年壽命。何必呢？反正愛與不愛，逃不過一死。與其這樣，不如在有生之年，能看到他受到朝臣尊敬，百姓愛戴，豈不是好事一樁，她笑，在心裡默默地笑，笑得淡然無波。
也許這樣才是最美好的結局。
「潘將軍。我答應你。我離開。」徐費如沉默許久，突然異樣平靜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