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二章 疑幻疑真 之二 文 / 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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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叔！」夜今無低聲制止了林衛東，然後微笑著轉向庫夫勒，「族長不必考驗我們的誠意與耐心……與令嬡的碰面純粹巧合，我們也不想因此讓族長對敝方的舉動生出要挾的印象，所以，令嬡完璧奉還。」夜今無走上前，將塔蔓莎交入庫夫勒懷中。

    「不過……大概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吧，不知不覺的，公主就喝成了這個樣子。」看庫夫勒對著懷中的塔蔓莎皺起了眉頭，夜今無笑著解釋道。

    「喝醉了？」庫夫勒眼中稍許懷疑。

    「公主確實也說過自己是喝不醉的體質呢，誰知到一杯魔界血酒下肚，就……」

    「是那種只魔界才有的東西啊，難怪了。」庫夫勒顯然有所瞭解，聞言鬆了口氣，「剛才一時情急，真的是得罪了。我們沙族的傳統，遇見誠實的人，就跟他作朋友……所以，聖國三皇子、林上將，請。」庫夫勒把手伸向大門。

    「遇見有城府的人，就跟他作盟友……族長，下一句，是這樣的吧。其實，我從來不是一個誠實的人，偶爾的誠實，只不過為了下一次說謊罷了。所以，我來這裡，為了找一個盟友。……我們的目的，族長一開始就清楚的吧，可是，即使我們做到這種程度，族長好像仍沒有放下戒心呢，眼前這六步的距離，該是族長足以躲避鬥氣的低限距離吧？」低頭看著腳下，夜今無緩緩的道。

    庫夫勒的目光，漸漸的銳利起來：「聖國三皇子，性情與聽聞中完全不一樣啊……只不過，內心的想法這樣就說出來了，都不能等一等嗎？」

    「因為我知道族長喜歡爽快的人，眼下的形式，又不允許我有悠哉的時間。這樣吧，我放棄我方的斗階強者，換來與族長的傾心一談，如何？」夜今無臉上微笑著，緩緩看向林衛東。

    「？」正待發聲詢問，林衛東卻忽然捂頭呻吟，「……我的頭，怎麼忽然這麼暈？」

    「林叔，別緊張，雖然後勁有點長……現在，應該是冰雪心、花香蜜露和熔岩流漿的混合的酒勁發作了……」扶著林衛東緩緩坐下，夜今無微笑的道。

    「原來三皇子早有打算。」看著眼前情形，庫夫勒仍舊笑著搖頭，「……可是，我絕對不會為了一人私慾讓我全族臣民身處苦海的。」

    「聽聽又何妨。」夜今無正視著庫夫勒的銳利目光……

    ※

    旭日東昇，穹荒之原的小徑上，一老一少已是踏上了歸途。這是第二日的早晨。

    「昨天一晚上，你們都談了些什麼？」林衛東追問不休。

    「林叔，從早晨到現在，你問了有幾百遍了吧……」夜今無苦笑的道。

    「誰讓你灌醉我自己進去的……」林衛東像小孩子一樣不滿的嘀咕。

    「好好，以後我一定不敢這麼做了。」夜今無苦笑著投降，「可是……林叔，即使昨天晚上我告訴了你喝完一定會醉倒，你能忍住不喝嗎？」

    「這個……」皺起眉，林衛東不做聲了。

    「噢，對了，林叔，你不是說軍隊裡法師法力不足，施工進度太慢嗎。加上這個的話，應該夠了吧。」從腰間取下一個方形小包，夜今無小心的遞到林衛東手上。

    「這是什麼？」林衛東疑惑的問。

    「一種炸藥吧，二十萬當量的高濃縮，我也不太清楚威力如何，據說足夠應付王階高手。……幸虧在庫夫勒的密室裡沒有用它的機會。」

    「……」林衛東這才明白，昨夜的談判，夜今無腰間竟然別了這樣破釜沉舟的武器。喂，喂，你還有一點兒當皇子的自覺嗎？林衛東心中這樣歎道。

    「好大一條蛇！」夜今無的腰刀，猛然刺中沙地裡潛伏的雪白爬蟲，「林叔，今天晚上做蛇羹湯怎麼樣？」

    後方幾十里外的沙族王宮，恍若沉睡的庫夫勒一驚而醒，嘴角泛出笑意：「原來還有這樣的保留手段啊……聖國三皇子，當真不能小覷呢！與這樣的人合作的話，應該很有趣吧。」

    「老爸，你又『魂遊思縛』到什麼動物身上偷窺去了？」推門而入，見庫夫勒的神態，塔蔓莎不滿的道，「啊，對了，老爸，我昨天晚上好像喝醉了……都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回來的，這樣的情形還是第一次呢！」

    「什麼偷窺？我可是辦正事……好像，也算是偷窺……說起昨天晚上，你還真是幸運呢？竟然沒被吃掉，即使現在回想起來，我還很驚訝呢！」

    「被吃掉？我？老爸你說什麼呢？」女孩一臉茫然。

    「唉，無知無畏的年輕人啊！哎呀……對了！你最喜歡的那條『雪花絲帶』，恐怕要變做蛇羹湯了……」

    ※

    宏偉的大殿，空空蕩蕩，除卻正北椅上躺著的年輕皇帝，沒有一個守衛。牆壁、地面、桌椅、簾幔……所有可供加工物品的外表面，或雕或繡佈滿了奇形怪狀的咒符與法陣。能將魔法在日常生活中運用到如此地步，大陸之上的國度，大概只有聖國才能辦到吧。然而，處於最中心的皇帝，是有恃無恐到了完全不需守衛只那些魔法結界就足以保護自己周全？還是……只一個人的皇帝，完全沒有辦法指揮守衛呢？

    大殿正上方的天花板，以幾十丈方圓的範圍，雕下了絕對第一詳盡的聖國地形圖。年輕的皇帝平躺椅上，雙眼直直的盯著上方，不知在想些什麼？

    「二弟，三弟……就看你們的了……」半晌，夜星寒輕輕的開口，聲音低的只自己聽的見。

    「報……」大殿外，拖長的聲音猛然響起。沒有得到允許，也沒有任何阻攔，上報消息的士兵徑直闖入大殿，來到年輕的皇帝面前。

    「報。皇上，根據線報，已經可以證實，嫌犯夜今無去了漠蛇軍部，之後與林衛東上將同時出遊，一齊失去了消息，不知所蹤。林衛東上將的抗令不歸，應與其有莫大關係；嫌犯夜風冷聯絡戰賢者所屬冰虎軍團及魔島守軍的消息也得到確認，冰虎軍團及魔島守軍已經組成所謂的『討逆軍』開始向聖都進發。水鯊軍團丁洽上將已上奏折，報言武**方近來頗多動作，不得不羈留以觀時局。另據秘報，此言當實。所以，四大上將，除休諾·亞當斯外，無一返京……」不管皇帝的臉色，兵士自顧自的說著。

    「這……是幾天前的消息？」年輕的皇帝不急不燥，平和的問道。

    「呃，三天……」對方的口氣太過隨意，就如聊著家常，不經意間，士兵的回答就脫口而出。然後，年輕的士兵才一臉驚容，惶然的摀住了嘴。

    「不用怕，沒人會知道的。」夜星寒微笑的道，「除了在這裡擺著，我現在……連被監視的價值都沒有啊。……三天了，那個所謂的討逆軍，應該停在克羅斯河那邊了吧？」

    「……」士兵沒說話，只是吃驚的看著夜星寒。夜星寒的猜測顯然是對的。

    「好了，謝謝你今天送的消息。」年輕的皇帝笑著揮揮手，目光重新轉回了天花板。

    「可惡的亞當斯，竟然丟下獸族冬侵的戰局不顧，擅自脫離戰場！」士兵的腳步聲漸漸不見，夜星寒的目光凝在大殿西南方的窮山惡水間，冷冷的道。

    ※

    「你以為我們的特訓有那麼簡單嗎？我就稍稍數數你都還缺些什麼……觀察環境、察言觀色並籍此辨別人物性格、習慣、職業以及可信程度，對風土人情、世俗掌故、種族特性的區分並由此判別情報的真實性……這些都是最常用也是最不易掌握的，需要經驗的積累；之後是藏蹤匿跡，野外生存的適應，警覺性的訓練以及氣息的隱藏，仔細劃分的話，就包括：如何消除腳步聲，如何消除腳印特徵，如何在逃跑時不留下讓人追蹤的痕跡……這些都算是盜賊的必修技巧，這兩天的訓練多以此為主……」

    見晨星露出原來如此的釋然表情，年輕的軍團長眉頭一皺，「你以為這樣就完了嗎？剩下的還多了，比如說：化裝以及配合變裝的相應表演技巧，氣質的轉換，氣息的改變，還有機關及毒物的辨認技巧，拆解機關陷阱的常用方法，如何識破別人騙局，追蹤的技巧，夜間適應性訓練，還有……如何獲取假身份證明，打探消息情報以及獲取地圖的渠道，緊要關頭如何尋求幫助，最後關頭的保命技巧，高危險人物的辨認方法，將自己隱於人群的技巧，遇到詢問時的應答技巧……甚至，常用工具如何使用？錢不夠時應該怎麼辦？好像……這些都需要我們教呢！」年輕的軍團長連珠炮的一一道來，只將晨星轟的頭暈腦脹。

    「好了好了，我知道自己還有很多東西要學，咱們……可以開始了嗎？」受不了對方連續不斷的攻勢，晨星舉手投降。

    對自己造成的效果很滿意，智軍團長停止了精神攻擊：「那麼，就讓我們開始吧！上午由我給你講解分辨、觀察、判斷敵人的經驗，下午由忍軍團長輔導你盜賊的職業技巧。」

    「好……」晨星開始頭疼這次特訓。不過，想想卡丹兒擔心的目光，還是……努力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