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一章 今夕？何夕？ 之二 文 / 秋凡
晨星的頭終於大了，一雙耳朵終究塞不進近百張嘴中流出的東西。不過，只從聽到的一鱗半爪，自己野心還真的挺大的呢，戰場上的無敵英雄、神秘浪漫的冒險者、風光無限的武道冠軍……好像自己曾夢過的東西都實現了，還有一些做夢都不敢想的也……真是一個少見的好夢呢！
「咦？老爸今天竟然被攔住了？」側門裡轉出來，見了前方情形，晨露顯然吃了一驚。門口的浩大聲勢是她沒預料到的，不過……「正好。」轉轉眼珠，打個響指，少女臉上露出了得意的笑。
「伊蘭叔叔？您怎麼會有空……」清脆甜美的聲音猛然間響起蓋過了門前的嘈雜，傳入每個人耳中。美妙的音色尚未散盡，門前已是落針可聞，極動至極靜的過程，彷彿只用了一瞬，然後再下一個瞬間，門口已只剩晨星孤單一人，伴著好像仍在空氣中迴盪的驚叫：「伊蘭院長？」「不會吧？」「快走……快走……」「真是可惜啊！」「你還在磨蹭什麼？不要命了！」塵埃尚未落定，嘈雜餘韻仍未斷絕，地面揚起煙塵中，空空蕩蕩，已無一絲方纔的氣氛。
「這……」對著這突如其來的變化，晨星只能一臉茫然。那位伊蘭院長到底何方人物？竟有如此驚人效用……
「老爸，你今天很失水準耶！怎麼會被他們圍住脫不了身！？」輕鬆自在的拍拍手，晨露走上前來，「還要靠我抬出伊蘭叔叔的名頭，真是……」搖搖頭，晨露靠近了父親，「你該怎麼謝我？」她好像已經忘記剛才的狀況是誰惹出來的了。
可是……我還沒聽夠啊！晨星的手兀自半空中伸著，保持著最後的挽留動作。什麼亡靈王？洞玄秘宗？真魔族？……聽起來很有趣啊！晨星哀怨的轉向了自己的大女兒。
「這樣好了，老爸，你也幫我個忙。陪我逛逛街！」完全忽略對方的無奈，十八歲的少女不客氣的靠過來，從懷中掏出一團鬆鬆軟軟的東西先在手掌上攤平，便朝晨星臉上不客氣的按下。人皮面具？臉上的觸感這樣告訴晨星。「為什麼？」晨星疑惑的指了指臉上。
「哎呀，老爸，你的知名度太高了嗎？！用真面目的話，我們會寸步難行的。」親熱的攬著晨星右臂，晨露伸手指向大門，「走吧。」
有些道理吧……想想剛才的局面，晨星釋然。於是，兩個人，手挽著手，一齊邁出門去，走上街面。
沒料到，出正門便是熙熙攘攘的大街，其嘈雜處與剛剛所歷絲毫不弱，看來府中是裝了消聲結界的。
「長孫公主。」沒走幾步遠，便有一人這樣打著招呼。沉浸於滿眼的新奇，晨星並未在意，只是繼續前行。
大街上，望不到盡頭的琳琅滿目，摩肩擦背的人流攢動，其熱鬧處，與聖城德林街有得一比。而最讓晨星感覺奇怪的，卻是路邊攤際小販所賣之物，全是些見所未見聞所未聞的東西。所謂日有所思，夜有所夢，正說那夢中情境，多半都是些日間見聞的反映。既如此，那眼前種種……真的會是一個夢嗎？至少，它也不會是自己的夢……晨星忽然想起了那晚所見的黑暗精靈的夢。
也許……自己無意中學會了月精靈的特技？說不定，自己本就有月精靈的血統呢，想起老媽，晨星越來越覺得如此。那……眼下究竟是誰的夢境呢？卡丹兒嗎……有可能，而且這天空，不正是卡丹兒所描述的魔界的天空嗎？
雖然越想越覺有理，這方面的思緒，晨星卻並未沉浸多久，很快的，他便為另一事分散了注意力。因為，胳膊上開始傳來快美的觸感，綿綿軟軟，卻又那麼的彈性驚人。扭頭一看，十八歲女孩健康嬌美的胸脯便在自己的胳膊上蹭來蹭去。天下間，又有幾個健康男性抵得了這樣的誘惑。雖然據說是自己的女兒，奈何從沒有過這樣的心理準備，即使正常的父親怕都無法熟視，何況晨星這莫名其妙的父親，而且，還是一個二十不到初償箇中滋味的父親。
「老爸？你怎麼了，肩膀這麼硬？」發覺晨星動作有些僵硬，晨露奇怪的問道，「耳朵也紅了，你早飯時喝酒了嗎？」
「呃……」這樣的問題，晨星當然無法回答，只好支支吾吾的拖延。正自尷尬之際，便聽路邊行人又一聲問候：「長孫公主早。」轉過頭來，便見一個路人向晨露禮了一禮。
「他稱你做什麼？」對著頷首的晨露，晨星追問著。
「長孫公主啊，有什麼奇怪的嗎？」晨露隨口反問。
「長孫公主？」晨星皺眉低聲重複了一遍，實在不明白這稱號的由來。唉，自己真是蠢了，竟然會去想這亂七八糟夢裡的東西。想到這裡，晨星隨即搖搖頭。
「說起來，老爸你的運氣也真是不錯啊。和老媽結婚不到一年就爭氣的生出了我，要知道，魔族的受孕可能性可算是所有種族中最低的啊，更加沒有精靈的轉生石可以憑空的變出來，難怪會高興的外公不知東南西北封了我這外孫女兒做了長孫公主。」
「是這樣的嗎？」晨星愣了一愣。
「聽說……」晨露稍稍壓低了聲音，「是因為你練了『洞玄秘宗』武學的關係，是不是啊，老爸？你告訴我……」
「洞玄秘宗？」已經不止一次的聽到這個名頭，晨星也稍微留上了心，卻仍是不知代表了什麼。只從名字判斷，應該是個組織的名字。
「每次問老媽，她都吞吞吐吐的不告訴我。不過只看她那害羞的樣子我就猜的出來，就跟大家私下說的一樣，洞玄秘宗的東西，就是關於那事兒的吧？」
「那事兒？」晨星愣了一愣，有聽沒有懂……
「就是……」晨露好像也有幾分不好意思，俏臉稍稍發紅，但見了晨星茫然的樣子，銀牙一咬，便將嘴附上了晨星耳邊，「就是……啦。」
$%&*^)*&)(*！！！當真是晴天霹靂。吃驚到了極致，晨星竟連歎息之聲也發不出來。可以想像，一個冰雪可愛的女孩子，據說還是自己的女兒，忽然湊到自己耳邊，跟自己請教「那方面」的事，無論是作為普通的健康男性還是從女孩父親的立場，都是足夠令人吃驚的吧！何況，雖然曾經想過，夢中也有感受過，那樣的事，晨星終究沒親身體驗過……
「這……這個……」當下，晨星可真是口乾舌燥，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面具下的臉孔，恐怕已紅到滲出血來。
「老爸，你連耳朵都紅了耶？！」看了晨星的呆滯反應，晨露驚訝的歎息著。再看她的神情，早已恢復了鎮定，顯然的那種幸災樂禍的性格。「老爸，你真的好可愛啊，難怪三個媽媽都那麼看好你……是不是人畜無害的樣子讓女人特別安心啊？老爸，你說是不是？」有機會對父親這樣的沒大沒小，令對方手足無措，全天下恐怕沒有一個子女會放過。攀上父親肩頭，晨露趁熱打鐵，直準備臊得晨星無地自容，非找個地縫鑽下去不可。
這裡……是夢境啊。隔了一會兒，晨星終於醒過神來，恢復了鎮定。「……好像……你是女生啊，這樣的問題竟來問我，你自己不知道的嗎？」
「就因為理解不了，我才問你的嗎。」撇撇嘴，晨露失望的轉了頭。
「哦？聽這口氣，你也是有目標的嗎。你夢中的白馬王子，又是什麼樣子？」晨星笑著追問。
「我的白馬王子？你可比不了。長的夠帥，人又酷，而且看看人家的成就，一件一件，可都是實實在在的真東西。老爸，不是我說你，看看你做那些事，哪個不是靠運氣靠機遇，做完了之後，被吟遊詩人唱唱，歷史書寫寫，根本一點實際意義沒有嗎！假使沒有你，那些事遲早也會有人做，而且可能比你做的更好。」喜歡冒險的小女生，好像沒幾個會佩服自己父親的，一色的胳膊肘向外拐，晨露也不例外。
「哦，是嗎？」晨星不好意思的搔搔頭，繼續問道，「他是誰啊？」
「……」晨露回答了，可是晨星沒聽到，因為正當晨露說話的時候，有一個人撞了晨星一記，大街上人來人往，磕一記碰一記本屬平常，但如果撞擊的力道裡帶了真氣也就不尋常了。這也使得晨星暫時無法分心他顧，錯過了晨露的答案。
侵入體內的勁道雖然不多，卻是陰柔如刀，這讓晨星即驚訝又新奇。驚訝是因為對方手段的野蠻，不分青紅皂白便給自己來了這麼一記；新奇的是這種真氣的運用方式，真是陌生而熟悉，陌生是因為這樣的真氣自己從來沒有承受過，熟悉卻是因為自己也會。潛而不發的陰柔真氣，清清楚楚便是「十三天訣」的「柔」字訣。
逼出了入體真氣，晨星急忙四下張望，卻是沒發現任何可疑人物。真是奇怪了？皺了眉頭，晨星只能暗自嘀咕。
「長孫公主早啊。」正當晨露疑惑待問之際，一個青年站在了兩人身前。白布衫，白絲帶，頭上紮著方巾，手裡搖著紙扇，一副古怪的斯文讀書人打扮。「這位是……」好像與晨露是相熟的，打完招呼，青年便將目光移到了與晨露異常親密的晨星身上。
「這位是我……」晨露便又向晨星靠了靠，作出更加親暱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