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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二章 偽裝 文 / 優靈

    艾特肯家拿出了最好的馬候著芙蕾拉前去試騎,被挑選出來的母馬「瑪瑙」通體紅色,眼神溫柔,毛se光亮,芙蕾拉一見就愛不釋手。在艾特肯家用最謙卑的話語再三懇請她收下「瑪瑙」後,芙蕾拉也就不客氣地回謝了幾句,跨上馬飛馳起來。「瑪瑙」跑起來輕盈如飛,跑到興起,芙蕾拉遠遠甩開護衛,獨自在郊外空曠的草地上享受風馳電掣的快感。

    驟然間,一道凌厲的殺氣刺過來,「瑪瑙」慘嘶一聲,跪倒在地,把芙蕾拉整個掀出去。芙蕾拉就勢連翻幾個滾,才緩解掉巨大的衝力,她狼狽不堪地站起來,迎視著忽然出現的一個黑衣人。他有著漂亮的銀灰眼眸,映著陽光如同閃閃發亮的鑽石,可惜,發出的光也如同鑽石般冷冰冰。

    芙蕾拉搖搖頭,明白麻煩終於上門了。

    「你想幹什麼?」

    「奉命殺你。」黑衣人坦率說道,他的聲音也如鑽石般清朗。

    「殺我?就憑你一個人?」

    「不錯。龍魂隊長,讓我看看你的實力。」

    黑衣人說完,右手高舉,淡藍的電團在他手中漸漸凝聚漲大。芙蕾拉看到他和自己一樣不用借助法杖就能完成大量元素聚集,明白對方至少是金杖以上魔法師,於是不敢大意,抽出火金短劍,念了一句簡短的咒語,劍身上的魔紋彷彿活了一般舒展起來,橙光擴散,瞬間凝成一面半人高的火金盾。

    此時電團也劈面而來,正對上火金盾,整個電團如陷進去般消失在盾表面。黑衣人一擊不中,牽唇冷笑道:「堂堂龍魂隊長居然用附魔武器戰鬥。」

    「誰規定,法師就不能用武器了?」芙蕾拉反擊道,心裡迅速默念起炎爆術,藏在盾後面的左手聚起大團火球,她一揚手,火球呼嘯而出,如張開的龍爪撲向黑衣人。黑衣人手指疾動,劃出一片水霧擋住攻擊。

    雷水雙修法師!雙修法師並不罕見,只要精神力充足,魔法師們都可以選擇在主修一系魔法同時輔修另一系,芙蕾拉自己就是火風雙修。可是黑衣人雙修的雷、水兩系都能很有效對抗火系魔法,芙蕾拉頭痛起來,盤算著自己得用出幾分實力才能保證全身而退。

    黑衣人在連續接到幾個中級攻擊魔法後,也皺起了眉,他一時不能確定,芙蕾拉是否刻意保存了實力,或者,她擅長的是防禦系魔法,因為他施展出去的魔法都被擋在了火金盾外。當他再一次推出去的雷鳴術消失在那面巨大的盾前時,他才恍然大悟:「魔法吸收。」

    他浮起冷笑。那面盾上雖然附上了魔法吸收結界,但是它的弱點就是,無法保護到週身。黑衣人緩緩抽出一根黑檀木法杖,頂端的雷曜石隨著他的唸咒放射出越來越凌厲的光。空氣中的雷元素劇烈地振動,芙蕾拉清楚感覺到前後左右都密佈著活躍的雷元素,只需一個指令,這些雷元素將會變成猛烈的殺招。他居然施展起範圍魔法!芙蕾拉心裡一緊,時間已不夠她施展炎之守護,簡短的低級防禦結界完全抵擋不了對方的攻擊,她一遍遍念著召喚咒語,拜託,炙龍,都這個時候了,難道還不出來嗎?!

    可是,與炙龍的精神聯繫就跟撞上海綿一樣消失殆盡。她苦笑著,念起「烈焰衝擊」,試圖用範圍攻擊抵消一部分來襲力量。可是咒語才念到一半,黑衣人的攻擊已排山倒海地壓過來。

    一片沖天火焰毫無徵兆地在眼前竄起,芙蕾拉正奇怪於這絕對不是自己施展出來的炎之守護,菲什的驚呼飄至耳邊。

    「桑妮,你沒事吧?」

    菲什一下衝進火圈,擋到她面前,一張臉難得沒有漲紅,頗為嚴肅地說:「對不起,我來晚了。他交給我對付。」

    炎之守護是芙蕾拉教給菲什最高等級的魔法,他居然也學會了。芙蕾拉點點頭,站到一邊,看菲什現在的實力到底如何。

    陽光下,菲什的法杖顯現著鮮活的光澤,他的唸咒聲如溪水般清澈,密集的火球如雨點般灑向黑衣人,黑衣人劃出更大一片水霧,輕鬆擋掉全部攻擊。

    歎氣,菲什雖然成長迅速,到底還不是那個黑衣人的對手。芙蕾拉撿起兩塊小石子,將較小那塊塞進菲什耳朵,輕聲囑咐道:「把全身精神力引導到手掌,跟著聽到的聲音唸咒。」她走在稍遠處,悄悄把另塊石頭塞進嘴。被施上傳音術的石子把芙蕾拉蠕動嘴唇念出的咒語清晰地傳給菲什。

    兩股「烈焰衝擊」重疊在一起,狠狠向黑衣人撲去。水霧一瞬間就被撕裂,黑衣人慌忙施展出蓄積在手的「雷神庇佑」,才勉強使自己不致被擊中要害,但身上的衣服已破損不堪。

    「我會記下這條命。」黑衣人說完,身體如水汽一樣在火海中消失了。

    菲什擦擦汗,回頭查看芙蕾拉的情況。芙蕾拉取出他耳裡的石子,順手捏住他的臉:「你在我身上放了追蹤結界是不是!」

    菲什咧著嘴,艱難回答說:「對,對不起,桑妮,可是我真的擔心你……」

    「看在你救了我份上,這次原諒你。」芙蕾拉鬆了手,嚴厲地訓導道,「但是你要記住,除非萬不得已,魔法師是不能有這種鬼鬼祟祟的行徑的,知道嗎?」

    「對不起……」菲什耷拉著腦袋。他真是命苦,為什麼每次救完人,都要道歉呢?

    「別發愣了,快把這火圈收起來,我們要趕回去。」

    菲什收回魔法,他遠遠眺望下狼籍一片的戰場,心有餘悸地說:「我真擔心這次保護不了你呢,還好對方實力也不強。」

    芙蕾拉同樣看著黑衣人消失的地方,嘴角浮起冷笑。能在「烈焰衝擊」裡自若離去的人,怎麼可能實力差勁。他跟自己一樣,是故意保留了實力。能請到金杖級別的魔法師幫忙暗殺,看來,藏在黑暗中的對手,不是什麼容易對付的角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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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格羅弗經過一夜折騰,時至中午還在酣睡中。睡意正濃時,洛克莽撞地叫醒他,慌張地說道:「老爺,快醒醒,蘭登老爺來了!」

    格羅弗頓時什麼睡意都沒了,蘭登到達的時間居然比他想像的要早得多。他急忙漱洗下,紅著眼,揣著心,情緒複雜地來到客廳迎接蘭登。

    蘭登跟以前一樣,笑著拍拍格羅弗的肩膀:「你一定很忙吧?看你瞌睡未醒的樣子。其實不必刻意招呼我,這也是我的家,我知道怎麼讓自己舒服。」

    「真是讓你見笑了,最近實在太累了,上午是最閒的時候,我就抽空休息了一下。」

    「但願不是我的妻子給你帶來的麻煩,我聽說她來到汶多瓦了。」

    「哦,是的。不過芙蕾拉嫂子絕對沒有帶來什麼麻煩,她是多麼的迷人,你有幸娶到這麼好的小姐,居然還瞞著我!」

    「婚期是倉促訂下的,我可絕對沒有隱瞞的想法,我收到你的賀禮了,那尊大理石像芙蕾拉很喜歡。對了,芙蕾拉在哪?」

    格羅弗瞄向僕人們,負責照顧芙蕾拉的女傭屈膝回答道:「夫人去艾特肯家做客了,老爺。」

    「做女人真好,無論在哪裡,都能立刻混熟。」蘭登感歎道。正說著,門廳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隨之而來是一聲驚呼。

    「蘭登!你終於來了!」

    芙蕾拉從來沒有那麼渴望看到蘭登,這就意味著,她可以從繁複的宴會中抽身而退了。她眼裡放光,嘴角含笑,奔向蘭登。蘭登溫柔地環住她,用恰好能讓每個人聽到的低語說:「看到你安然無恙真高興,你這麼一走,可把我急壞了。」

    芙蕾拉這才意識到,他們之前商量好,她扮演的是跟蘭登吵架賭氣來到汶多瓦的彆扭妻子。她收起笑容,撅著嘴說:「別以為我原諒了你。」

    「我就是來賠罪的。你的衣服是怎麼回事?」

    芙蕾拉看一眼身上沾滿塵土的騎服,擺出沒什麼大不了的表情,說:「騎馬的時候,不小心掉下來了。」

    一直沉默著站在邊上的菲什忽然插嘴道:「她被人襲擊了。」

    一片嘩然。蘭登緊張地盯住芙蕾拉,芙蕾拉微微搖頭,說:「我沒事,菲什保護了我。」

    可是蘭登依然冷著臉,說:「格羅弗,務必查出是誰襲擊了芙蕾拉。去房間,芙蕾拉,讓我看看你身上有沒有傷勢。」

    他不由分說地拉著芙蕾拉離開客廳,留下白著臉,巍巍擦汗的格羅弗和神情沉鬱,心裡隱痛的菲什。

    關上門,張開屏蔽結界,芙蕾拉急急問道:「查到什麼了嗎?」

    「先把這身衣服換下來。你確定身上沒有傷口?」

    「我清楚我的身體沒事。襲擊我的人恐怕是來探測我的實力的,我們都沒有展露出全部力量,所以也沒有受什麼傷……」

    蘭登忽然拉住她的手,捋起她的衣袖,指著肘部一處佈滿紫紅淤血的擦傷,皺眉道:「這也叫沒事?我帶你去上藥。」

    「這是我掉下馬不小心蹭到的啦。拜託,大事當前,你不要拘泥這種小傷了,何況你知道的,我還帶著個牧師呢,一會找凱爾治療下就好。」芙蕾拉沒有注意到蘭登一閃而過的陰鬱,繼續問道,「你把情況都調查到了嗎?查到些什麼?」

    「海因姆接手了情報任務,目前所有線索都指向十三年前領兵叛亂,最後被流放到提卡的唐特-古拉斯。」

    「海因姆,他到汶多瓦了?好小子,看我怎麼討回嘲笑我的賬!」芙蕾拉昂頭,暫時把私人恩怨拋到一邊,「唐特-古拉斯?那個險些要當上宰相的流放犯?如果是他在幕後主使的話,那就可以解釋為什麼金杖魔法師為他賣命了。聽說當年他流放後,他的許多親信都跟著失蹤了。」

    「金杖魔法師?襲擊你的人嗎?」

    「是的,他肯定到達了金杖,因為沒有使出全部實力,所以也有可能是更高境界的水晶魔法師。」

    「魔法協會能查到這人的資料嗎?」

    芙蕾拉搖頭道:「這種游離在魔法協會管理外的魔法師,本身就為了不可告人的目的而隱匿自己的行蹤,協會那裡很難有確切的資料。但是我可以去嘗試下。」

    「看來對方有不容小覷的魔法力量。海因姆說的沒錯,一旦武力衝突開始,我們處在下風。」

    「人員問題外,還有資金問題。這三天我可沒把時間全部浪費在無聊的交際上,我瞭解了下汶多瓦的財政。蘭登,很抱歉地說,你那位堂弟並不算個好領主,所有巧奪豪取的手段,他都學會了。其他貓膩我還看不出名堂,但是汶多瓦每年向國家支取一筆不菲的預算用於治安,就目前情況看,我不知道這筆錢是用在了宴會上,還是強盜身上。」芙蕾拉冷笑了下,繼續說,「最明顯的是兩年前帳目上開始激增的薩肯貿易報稅,亞爾斯對國家間的貿易有徵稅優惠,僅這一項,汶多瓦就多增加了一萬金一年的收入,可是帳本上根本就沒寫明這筆多出來的錢的去處。負責做帳的是兩年前更換的會計伊凡和羅根,他們是一個名叫奧斯卡的退休農莊主介紹給格羅弗的。我覺得有必要去查一下這個奧斯卡。」

    「你調查到了不少情況,芙蕾拉。」

    芙蕾拉聳聳肩:「我頭一次知道,原來女人們的茶會上也能得到很多情報。」

    「我真不希望格羅弗捲進去。」蘭登微微歎氣道。

    「沒有人希望自己的親人捲進去。對了,蘭登,告訴我,為什麼要對我進行三個療程的聖光治療?」

    蘭登的聲音驟然一緊:「你哪裡不舒服嗎?」

    芙蕾拉趕緊擺手汗道:「沒有沒有,身體沒什麼,不過……不過我的精神力不對,消耗比以前快很多,而且,我一直無法感應到炙龍。」

    蘭登愛憐地看著她,輕輕告訴她這個困擾她很久的答案:「你在死亡峽谷吸入了瘴氣,雖然體內一直有力量壓制著它,沒有讓它發作,但是不根治的話,始終是個隱患,三個療程,是最保守的治療。」

    芙蕾拉苦笑道:「看來還沒根治,怪不得凱爾堅持要跟來。」

    「他對你真好。」蘭登苦澀地應和著。芙蕾拉忽然恍了神,她察覺到,凱爾對她真的很好……超越了普通對病人的態度。

    「快換衣服吧,今天晚上還有宴會等著我們,別累著自己。」

    蘭登看著芙蕾拉出神,眼裡的光芒黯淡下去,匆匆說完這句話,把房間留給芙蕾拉一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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