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三十三章 惡名 文 / 優靈
農莊的書房，即使白天也依然嚴防光亮的滲入。古拉斯靠在軟椅上，疲倦的聲音透著老人的滄桑。
發佈「探出了什麼，德羅加？」
發佈「恐怕不得不相信，裡普斯三世在泰拉死後找不到繼位者，把芙蕾拉-芬頓勉強推了上去。」
發佈「哦？為什麼你這麼確定？如果她故意不讓你看出她真實水平呢？」
發佈「我差一點可以殺了她，要不是她的保鏢及時趕到的話。」
發佈「難道亞爾斯這個魔法強國，已經落魄到連一個高等級皇室魔法師都找不出來了嗎……」古拉斯倦怠地歎息了下，「你對她下殺招？我以為，你不至於那麼狠心。」
發佈「我太高估她了。」德羅加冷聲說道。
發佈古拉斯不置可否，轉而問道：「人員情況怎麼樣？」
發佈「格羅弗-切諾雷正在加緊籌備祭典，人員往來複雜，我們的人已經有五分之二混進了城內。」
發佈古拉斯露出一絲笑容：「好，按計劃滲進城，一切就緒後，汶多瓦就是我們的了。武器配給如何？」
發佈「從薩肯走私來的武器也趁此機會順利運進城裡，雷負責發放。」
發佈「你們兩做事，我一向很放心的。」古拉斯往後靠去，慢聲說，「下去吧，我想休息一會。」
發佈德羅加躬身退出，在關上房門一瞬間，他望了望雙目緊閉的古拉斯。他真的老了，這次的謀劃是他最後的機會，如果失敗，他將再也沒有時間東山再起，即使，他握有那個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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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汶多瓦的稽查隊名義上是保護地方治安，但在老百姓眼裡，他們等同於地痞惡霸。每年徵收期來到時，他們如惡狼般挨家挨戶催討稅金，在平時，他們也會逮上幾個倒霉蛋敲詐一番，來滋潤他們肥油滿肚的腸胃。
發佈此時，幾個稽查隊員正在賣小百貨的利瑞大街虎著臉催各家商販交出稅金，他們惡狠狠的樣子早把不多的顧客全都嚇跑，來不及關門躲避的小店主們瑟著身子，心驚膽戰地等著他們的上門。
發佈一個婦人緊緊抓住一塊純白的羊毛掛毯，苦苦哀求道：「求求你們，行行好，這是我家祖傳的東西，不能交，不能交啊！」
發佈「少廢話，要麼交200金稅款，要麼拿這布抵押！」一個稽查隊員不耐煩地推搡著婦人。
發佈「今年的稅金不是已經交了嗎？我們辛苦半年才賺100多金，一下子又要交那麼多錢，這讓我們怎麼生活啊！」
發佈「我們可管不了這麼多，這是領主大人的命令。領主夫人第一次來汶多瓦，這是為了歡迎她的一點心意！」
發佈稽查隊員們粗魯地把婦人推翻在地，搶過掛毯揚長而去。等他們走遠後，三三兩兩的小店主們才敢聚到一起小聲議論起來。
發佈「這些貴族老爺們真是太過分了！連著徵收稅款，還不是扒了我們的皮去喝他們的酒！」
發佈「那什麼領主夫人，自從她來了以後，每天唱歌跳舞通宵達旦，現在還弄什麼秋季祭典，誰知道下一次又變出什麼花樣來！」
發佈「所以啊，老婆一定要娶好。切諾雷大人雖然不是什麼慈悲之人，但也不太離譜，可是現在，為了討好那個女人，他也跟那些惡領主一樣，要把我們弄到傾家蕩產才收手。」
發佈有人緊張地發出一聲警告，大家一看，那隊稽查隊員又回來了，立刻如鳥獸散去。稽查隊員們耀武揚威地從空蕩蕩的街上走過，他們聽不見關在門裡的，低低的詛咒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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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芙蕾拉坐在富麗堂皇的馬車裡，咬牙切齒地抱怨著。她滿心以為蘭登的出現表示她終於可以脫下舞服和面具，做回她自己了，沒想到蘭登居然歉意地對她說，這個樣子還要再維持一段時間，他還對茶會上收集到的情報大有期待。芙蕾拉擰著手套，真是見鬼，她現在看到茶點就打噁心！
發佈可是下了馬車，她還是做出了貴族女子那種甜美而虛偽的笑容。她和站在門廊上熱情相迎的女主人親暱地擁抱了下，手挽手步向花園。
發佈今天做客的是檢查官司考利家，司考利的妻子卡洛琳是個珠圓玉潤的女人，她出身於暴發戶家，一心想向真正的上流社會靠攏，可是暗地裡，人們都嘲笑她「胸大無腦」。她就是那個在舞會上潑了芙蕾拉一身酒的莽撞女子，對於芙蕾拉不追究她的過失，她感激涕零，用更熱情的態度和更昂貴的茶點表達她的交好之心。
發佈邀請芙蕾拉的時候，卡洛琳從來不願多請其他的人。兩人交談了會諸如服裝、髮型、打獵等話題後，卡洛琳忽然壓低了聲音，顯出神秘的樣子說道：「我聽說，親愛的，你在籌辦秋季祭典？」
發佈「什麼秋季祭典？」芙蕾拉被問得滿頭霧水。
發佈「哎呀，城裡都鬧得沸沸揚揚了，你別裝了！」卡洛琳不滿地橫她一眼，「我聽說，這是南方的習俗，祭典裡有好多新鮮的玩意。親愛的，別賣關子了，告訴我點內幕吧。」
發佈「什麼祭典，我從來沒聽說過。」芙蕾拉橫眼回去，「誰傳出來的謠言？」
發佈「這哪是謠言！活動經費都籌集得差不多了。不過親愛的，徵集那麼多錢，我都難以想像會是場多盛大的活動。」
發佈「徵集錢？徵集了多少？」
發佈「我的娘家交了2000金，跟我們差不多的人家據說都交了這個數，一般的小店主交了200到400金不等，至於平民，我可不清楚了。」
發佈「那麼多錢？」芙蕾拉掩飾住驚訝，平靜地說，「相信我，我真不知道，也許是他們想給我一個意外。卡洛琳，能告訴我你知道的事嗎？男人以為我們女人都是笨蛋，我們偏不能讓他們看扁。」
發佈卡洛琳果然被挑動起來，激動地說：「沒錯！我丈夫也老是安排些幼稚的意外以為我會喜歡，其實我真想告訴他我全都知道！」
發佈芙蕾拉微微一笑，她知道接下來這個女人就會像倒豆子一樣言無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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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夜夜熱鬧非凡的領主府今天卻只進行了簡單的家庭聚餐，偌大的餐廳只間或響起刀叉碰撞的脆響。可是本該溫馨的氛圍，卻怎麼都讓人覺得壓抑。
發佈格羅弗偷偷瞄瞄左右，蘭登和芙蕾拉坐在長桌兩端，繃緊的氣氛不像是夫妻吵架後的冷戰，倒似衝他而來。他心虛地抹抹汗，鮮嫩的肉排忽然難以下嚥。
發佈「格羅弗，我聽說汶多瓦要舉辦秋季祭典，這麼有意思的事怎麼不跟我說呢？」
發佈芙蕾拉突如其來的發問震得格羅弗手裡的餐刀「匡鐺」一聲掉在盤裡，他趕緊掩飾地拿餐巾擦擦嘴。事情鬧那麼大，他本就不指望能瞞住他們多久，默誦一遍練習無數次的說辭，他笑著說：「您已經知道了，嫂子。不是我不告訴您，是我想給您一個驚喜，您是第一次來汶多瓦，可要好好領略這座城市的魅力。」
發佈「那麼幾倍於稅金的籌款又是怎麼回事？」芙蕾拉抿一口酒，淡淡問道。
發佈「是他們的誤會。」格羅弗胸有成竹地回答，「所有祭典的費用都由我支出，這是我的一點心意。我向商家們收取的費用，是在祭典期間黃金地段的擺攤租位，這也是為什麼有些人交得多，有些人交得少的原因，他們的付出絕對有回報。我沒有及時向他們說明，是一心想讓這祭典讓您大吃一驚。我深知夫人們之間的友情，所以，一旦告訴了一個人這個計劃，恐怕還沒開始佈置，您已經獲知了全部詳情。請原諒我這一點頑皮的心理，引起民眾的誤會，是我的疏忽。」
發佈「原來是這樣，難為你的心思了。不過你最好馬上向民眾聲明，我不希望為了一點保密性，讓切諾雷家聲譽ri下。」芙蕾拉端莊地站起，說，「晚餐很不錯。蘭登，一會來房間，我今天得到個有趣的玩意，我拿給你看。」
發佈蘭登立即放下餐具，帶著寵溺的微笑走到芙蕾拉身邊攬住她：「夫人有命，當然要遵從，是什麼樣的東西讓你這麼高興？」
發佈兩人說笑著離開了餐廳。格羅弗抹著汗，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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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精彩的借口，我都不知道他變得那麼能幹了。」蘭登沉著臉，慍怒地說，「我把汶多瓦交給他代理，他卻把這裡當成他的錢庫！」
發佈「大部分貴族都是這樣，你也不需要太過生氣。以你對他的瞭解，這做法這說辭，是他能想出來的，還是別人授意的？」
發佈「你懷疑那個奧斯卡？海因姆查過他的資料，這家人七代都在汶多瓦生活，比切諾雷家族還要早。介紹會計的農莊主奧斯卡早年做過生意，人緣很廣，這幾年的稅金交的也不少，我想就是這樣，才會跟格羅弗熟悉起來。」
發佈「怎麼嗅都嗅出不對勁，可就是找不到在哪裡。強盜們偷走印章到底是為了什麼？失蹤領主印章上的魔法印記不見了，可能是被人抹掉。能發現我的魔法印記，實力必定也跟我相近……」
發佈「襲擊你的金杖法師！他有可能發現。」
發佈「那麼就是唐特-古拉斯拿到了印章？他要印章幹什麼？」
發佈「雖然不明白他想幹什麼，但至少知道一件事，格羅弗不是他的同黨。」蘭登大舒一口氣，轉頭看看窗外，黑夜中的草叢間閃爍幾點不起眼的光，「海因姆那邊有情況。」
發佈芙蕾拉拉住他：「我也要去見海因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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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佈還是那個簡陋的木樓，卻因連續住進兩位將軍而在日後蓬蓽生輝。海因姆看到芙蕾拉，條件反射地向後退去，臉上堆滿笑：「芙蕾拉親愛的，怎麼你也來了？熬夜可會損壞你美麗的容顏哦。」
發佈「放心，我不是來找你算帳的。」芙蕾拉手心托著火苗在他眼前左揮右揮，笑道，「你不覺得這裡太暗了嗎？」
發佈蘭登適時打斷他們兩孩子氣的戲弄：「有什麼事，海因姆？」
發佈「麻煩大了。這裡開什麼祭典，引來四面八方很多人，來賺一筆的商販，來碰運氣的賣藝人，現在汶多瓦城裡人員混雜。來看這個，」他扔過去一疊紙，「這是兩天來各城門人流量，足足增加了六倍，城裡多出成千上萬張陌生的臉，可我們的人手不夠，不可能一一排查，誰知道這些人裡，有多少是圖謀不軌的爪牙。」
發佈「算上駐守西部的夜息呢？」芙蕾拉問道。
發佈「夜息留在汶多瓦的人數不過一千多，沒辦法短時間內把老鼠屎從湯裡挑出來。對了，威奇、懷特這兩人在被捕強盜中偵問出來了，他們是落暮山強盜集團的骨幹。落暮山強盜曾經被『赤狐』強盜團趕出過西部油水最多的密魯特區，最近得到神秘人的幫助重振旗鼓，大有東山再起的氣勢。不過好像很多強盜被一個野蠻女人教訓過，身受酷刑，生不如死。」海因姆笑著看向芙蕾拉。
發佈「慾望之火，我只是在他們體內埋下魔咒，一旦他們亢奮起來就會觸發魔法。如果他們能洗心革面，我保證他們能脫離折磨。」
發佈「我親愛的芙蕾拉，你這是讓他們做苦行僧呢！」海因姆誇張地叫道，聲音裡卻滿是讚許，用這種方法懲治強盜，還真是……合適。「但是完全查不到德羅加這個人，沒有人見過他的樣貌，只知道，他是個年紀不大的男性，還是個魔法師。」
發佈「魔法師？！」
發佈「你們一定想到襲擊過芙蕾拉的那個魔法師吧？我查了當年古拉斯的親信和跟隨他離開的人，很遺憾，沒有符合特徵的人選。」
發佈「如果古拉斯身邊只有那一個魔法師，還不足為懼，問題是我們不知道對方有多少兵力。」蘭登皺著眉說，「國王的意思呢？」
發佈海因姆無奈地說：「陛下只給了金貴的四個字：嚴密注意。沒有正式任命大將軍前，我們誰都不能調集軍隊，即使我把利眼調來，恐怕人數還是處於劣勢，何況還要考慮到首都的安危。」
發佈亞爾斯四大將軍雖然各自執掌強大的軍隊，但除了編製進龍魂、雪魄、利眼、夜息的兵力，數量更為龐大的國家護衛軍和地方軍隊只有戰時任命的大將軍才有資格調用。現在，除非國王下令，否則他們只有在對戰爆發後才能調用西部軍隊，這顯然會延誤了先機。
發佈「唉，國王的態度那麼曖昧，不知道是否跟當年古拉斯用來換命的秘密有關。真想知道那個秘密啊，不知道謝爾曼從提卡回來能不能打聽出什麼來……」
發佈芙蕾拉聽到海因姆的感歎，臉色微變，幸好她正低頭看資料，沒人發現她神情的異樣。她緊緊握了握手，彷彿下了某種決心，緩緩說道：「七勇士傳說之一，狄卡德而曼搗毀牛頭人駐地，就是躲在牛頭人搬運東西的大箱裡潛進駐地，繪出錯綜複雜的地圖，從而讓人類戰士直搗腹地。」
發佈「你想說什麼，芙蕾拉？」海因姆不解地問道。
發佈芙蕾拉莞爾一笑：「我想效仿英雄狄卡德而曼呀。他們一定還會來找我的，我就順便跟他們走嘍。」
發佈「你在說什麼！他們會對你不利的！」蘭登喊道。
發佈「如果我宣誓效忠他們，他們為什麼要對我不利？」
發佈「別把老狐狸古拉斯當成傻瓜，你那點小聰明，絕對逃不過他的眼睛。」
發佈芙蕾拉搖頭說：「我不認為他瞭解我多少，我在首都拋頭露面的時間並不多，很多赫格博斯人都不瞭解我。他也並不知道我的實力如何，不然也不會派人來試探。總之，我現在是個膚淺、虛榮又有點利用價值的人，古拉斯沒有道理放棄我這麼好的棋子。」
發佈「聽起來還挺可行的。」海因姆撫著下巴，思索道，「如果你『不幸』被抓到，又在恐嚇下答應合作，看上去合情合理。」
發佈「哈，海因姆，你跟我想法一致！「
發佈「不行，太冒險了。」蘭登繼續反對。
發佈「蘭登，別太擔心了。」海因姆拍拍他的肩膀，「芙蕾拉不是小孩子了，你要相信她，這件事上，她是最合適的人選。」
發佈蘭登緊緊盯著芙蕾拉，許久後才痛苦地點頭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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