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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六章 第二節 雙傑會 文 / 問心劍

    「贏去蕪贏兄在麼。」在帳外站立了良久,一身男裝的侯傲雪終於喚出了這一句話。不知為什麼,一向剛毅果斷的她在贏去蕪徘徊了良久,始終不曾跨出進入帳幕的那一步。甚至,侯傲雪驚恐的發現,自己像是有點畏懼與帳內的贏去蕪見面。

    侯傲雪,你在畏懼什麼,帳內的是你在儒林學院的同窗,贏去蕪,也是你手下的敗將,虎威寨的軍師,你究竟在畏懼什麼,贏去蕪是吃人的老虎嗎。

    侯傲雪在心中狠狠的責罵自己,深吸一口氣,強自壓住心神,方才喚出那句話。

    帳外的侯傲雪沒由來的心亂如麻,帳內的贏去蕪和書僮卻為她這良久方才出口的一句話而疑惑無比。

    「奇怪,是誰來了啊,雷將軍不是下令不准出帳幕嗎,連寨主要來看你都被攔了下來。」書僮奇怪道。

    「不是寨子裡的人。」贏去蕪肯定的說,寨子裡的人來找他不會是這個口氣,可是信都那方面沒有自己認識的人啊。不過疑惑歸疑惑,他還是出聲道:「外面是哪一位,去蕪身上不便,不能出迎,煩請進來。」

    侯傲雪爽朗一笑,掀簾入內,道:「去蕪兄莫非連小弟侯梅也不記得了麼。」

    侯枚,是侯傲雪的化名,梅花傲雪,而枚與梅同音,故侯傲雪以此為化名。她自十五歲女扮男裝外出遊歷,四年後方才回信都,遊遍天下,廣識天下英才,其間逗留時間最長的乃是贏去蕪讀書十年的儒林學院,侯傲雪以學生名義在儒林學院學習達一年之久,後來接到父王侯越之命令方才離開書院,趕回信都。侯傲雪在儒林學院求學之時,與贏去蕪尤其相厚,二人皆是年少才俊,儒林學院的院長夫子曾指贏去蕪和化名侯梅的侯傲雪二人道:「汝二子乃我儒林學院百年難得一遇之英才也。」且二人皆不如儒林學院其他人一般,專務四書五經,以求進身之階,而好雜學,天文地理,三墳五典、河書洛圖、戰陣兵法,無所不閱,無所不精。有此同好,二人自然也特別相近,甚至,侯傲雪不惜放下郡主身份,與贏去蕪義結金蘭。侯傲雪離去之時,二人依依惜別,情景堪比那流傳千古的十八相送。

    回信都後,侯傲雪掌管信都大權,深感自己身邊俊才太少,曾多次使人去儒林學院請贏去蕪來自己帳下為信都效力,但是那時贏去蕪以攜書僮外出遊歷,後來戰亂起,贏去蕪一回書院便被茅勒手下擄去,侯傲雪派去儒林書院的人次次無功而返。為此,侯傲雪深感惋惜,贏去蕪的經天緯地之才,她是比誰都清楚,贏去蕪不能為自己所用,固然可惜,要是為信都之敵而用,對信都來說,就是更大的禍害了。

    後來,虎威寨兩次劫信都軍資,引起侯傲雪注意,前來圍剿。東昌一戰,侯傲雪深感虎威寨中定然有高人。設計拿下虎威寨後,她從虎威寨副軍師口中得知,原來高人就是贏去蕪。這當真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當時,侯傲雪便下定決心,要生擒贏去蕪,讓他為自己所用。所以才有一線天內雷火招降之舉,而今日侯傲雪前來,也是為說服贏去蕪,入她帳下為軍師。

    「侯賢弟。」見來人是自己義結金蘭的好兄弟侯梅,贏去蕪高興得站了起來,不顧自己身體,強自要上前去看看自己兩年不見的好兄弟。但是沒想到的是虛弱的身體不聽自己指揮,搖晃如風擺荷葉,眼見就要重重的倒在地上。

    「哎呀……」侯傲雪一聲驚呼,快步搶上前去,堪堪扶住將要倒下的贏去蕪。

    「多謝賢弟。」被侯傲雪扶回地席座好的贏去蕪雖然依舊臉色蒼白,可是又見故友的他卻顯得神采飛揚,整個人生氣勃勃。

    「多謝侯公子。」書僮端上一杯茶,奉與侯傲雪。

    「區區小事,去蕪兄還要如此多禮,莫非我們兄弟兩年沒見,就變得如此生疏了麼。」侯傲雪亦席地而坐,接過書僮遞上來的茶,抿了一口,皺了皺眉頭,不甚稱意,隨手放回地上,笑道。

    侯傲雪乃非常人也,早先在贏去蕪帳外的彷徨早已不知被她扔到哪去了。早就恢復了平常的舉止風流之態。

    「呵呵,是愚兄不對,你我兄弟,這等凡俗之理自然是不用,愚兄罪過罪過,這個,愚兄以藥代酒,自罰一碗。」見到侯傲雪的贏去蕪是特別的幽默風趣,當下他端起地席旁剛才尚未喝完的湯藥,一飲而盡。

    「呵呵,許久不見,去蕪兄還是如此風趣。倒顯得小弟斤斤計較了。」見贏去蕪如此,侯傲雪大笑出聲。贏去蕪亦隨同大笑,就連之前一直流淚的書僮也破涕為笑,在一邊偷偷笑著。一時之間,之前因為贏去蕪病情而籠罩在帳幕內的愁雲慘霧頓時煙消雲散。

    「去蕪兄,我聽說你身體……」大笑過後,侯傲雪問出了她關心的話題。

    「公子他……」書僮yu搶先回答,卻被贏去蕪制止道:「沒有什麼的,不過就是以後經常性的吐吐血,短個幾年命而已,又不是馬上就死,沒什麼的,枚弟豁達之人,必不會學那世間兒女之態吧。」

    侯傲雪沉吟道:「這個小弟自然是知道的,不過小弟在信都也認識不少名醫,以後,去蕪兄就到小弟那裡去調養吧,壽命這個東西,少幾年不少,可是多幾年也不多,是不,去蕪兄。」

    「哈哈,為兄總是說不過你,以後自然是要去的。」面對自己的知己兄弟,贏去蕪也不講什麼虛禮:「不過,為兄現在乃敗軍之將,以後如何,還要看信都侯大郡主的吩咐呢。」贏去蕪苦笑道。

    「對了,去蕪兄,小弟年許前曾多次派人到書院去送去書信,可是之前書院人說你外出遊歷,到後來,書院乾脆連人都沒有了,你的消息也沒有。現在,你怎麼會當了軍師,還是強盜窩裡的軍師啊。」侯傲雪藉機問出了自己最想問的話。

    「這個……一言難盡啊。」贏去蕪長歎一聲,將自己這將近兩年的經歷徐徐道來,從外出遊歷,殤陽關遇謝炎開始,一直到現在兵敗投降,就連贏無傷要奉他為主之事也沒有隱瞞,再加上書僮不時在一旁插嘴,贏去蕪這兩年本來就曲折離奇的經歷說得更是扣人心弦。待到說完之時,已經是日暮西山了。

    靜靜聽完之後,侯傲雪雙唇吐出一口涼氣,感歎道:「去蕪兄經歷如此離奇,當真讓人歎為觀止,不過去蕪兄竟然是離國王孫,小弟一向失敬了。」

    「賢弟是只看出身之人嗎。」贏去蕪似笑非笑的問道。

    「哈哈,這個自然不是,不過還是要感歎一下,最讓我感興趣的還是你們這個寨主,為人如斯,當真真絕世妙人也。」頓了一頓,侯傲雪接著說道:「可是小弟最為佩服也最為疑惑的就是,贏無傷將軍既然要奉大哥為主,而你又是確確實實離國後裔,王子皇孫,卻為何不接受呢。大哥說不忍見天下紛亂,可是那時諸侯紛紛各自擴大實力,戰亂指日可起,去蕪兄如此高才不會看不到的,去蕪兄不是一直盼望有一番作為的嗎,為何大好機會,竟然會白白放過,去蕪兄,小弟對此實在是不得其解。」

    「賢弟。」贏去蕪再次苦笑道:「為兄之前已然說過,天地不仁,而愚兄實在無法有這番不仁之心,只好……」

    還沒等贏去蕪說完,侯傲雪便揚眉駁道:「去蕪兄此乃小仁也,算不得大仁大義,去蕪兄如此舉動,小弟不已為然也。」

    「賢弟何出此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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