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七話 冰和血 文 / 小米粟
艾爾慢慢轉過身，用眼角看了看身後。
冰手中握著大劍，平指的大劍沒有一絲顫抖。沿著大劍鋒利的劍刃看去，一雙淡藍色的眼睛毫無感情，瞳孔漸漸擴散，色澤彷彿褪色一般，逐漸變成白色，只剩下最外一圈還剩些許藍色的虹膜。
「一定要戰鬥嗎？」艾爾有些悲哀地問。
「那是你的問題。」冰冷冷地說，手中的大劍依然指著艾爾。
「沒辦法了。」艾爾低下頭。
「唰——」黑色的大衣忽然飄起，變成兩片巨大的血色雙翼，交錯的血管都清晰可見。
「原來和黑魯達加一樣，是個大蝙蝠。」冰的語氣中透出不屑。
艾爾撇撇嘴，露出一個無所謂的笑容：「隨便您怎麼說，我只是為了完成任務而已。」
艾爾巨大的雙翼一扇，飛上空中。
「小白！」冰伸手大喝。
冰的手中閃爍起淡藍色的光芒，光芒中隱約可見一塊晶瑩的藍水晶在旋轉。
「嗷——」光芒中傳來嘹亮的龍吟，一隻小白龍從光芒中衝出，並且身體開始發生變化。
彷彿蛻變一般，白龍的身體從頭開始撒播著淡藍色的光粉，光粉刷過的位置完全長成巨龍的體態。僅僅幾秒鐘，巨龍在空中完成變身，並且繼續向空中的艾爾衝去。
「即使是神聖巨龍也無法對付30頭機械龍吧。」艾爾淡淡地說，
話音剛落，30頭閃爍著金屬光輝的機械龍從周邊的樹林中升起，那不詳的身體如同帶來不幸的死神之鐮，黑洞洞的眼孔中閃爍著恐怖的紅光，陽光沿著鋒利的刀翼邊緣滑過，將那凶器映得寒光陣陣。
「嗷——」巨龍張開大口，噴出一口寒冰的氣息。席捲的寒氣直逼空中的艾爾。對付飛行生物，冰系的攻擊往往有特效，冰系附帶的麻痺效果能讓空中敏捷的生物速度大打折扣。
但是艾爾似乎毫不在意，血紅的翅膀一擋，寒氣沿著翅膀而上，從皮膜一直凍到骨架。
「卡卡——」翅膀上的冰膜出現了裂痕。
「喀啷！」冰塊完全碎裂了，那只血紅的翅膀再次恢復ziyou，艾爾依然漂浮在空中，而周圍的機械龍同時向白色巨龍撲去。
「我去叫小黑來！」櫻華忽然想起海邊的小黑，只要有小黑的幫助……
（對！還有小黑！只要小黑參戰！）
櫻華心中思索著，一扔開手中的籃子，同時向海邊跑去。
「唰——」樹林中衝出兩個人影，堅硬的手臂將櫻華完全鎖住。
「對不起，請您不要阻礙戰局的發展。您就在一邊看著吧。等解決了，在下就帶您到didu去。」艾爾面無表情地說。
「放開我！放開！」櫻華使勁掙扎著，但那兩台機械兵鉗得太緊了，讓她完全無法動彈。
「冰牙劍林！」冰手中大劍一揮，空氣中無數細小的顆粒一起向空中的艾爾衝去，在衝刺的過程中，那些細小的顆粒逐漸凝結成粗大的冰錐，無數冰錐覆蓋了艾爾的視線。
「即使是夏天依然有那麼強的力量嗎？」艾爾臉上露出讚賞的笑容。
「噹噹噹——」一連串的清脆聲響，冰錐全都被炸成冰渣，瀰漫的白煙將艾爾的身體完全遮蔽。
「唰——」破開煙霧的身體，那手中是一把血色的荊棘長槍。
面對直刺而來的荊棘長槍，冰毫不在意，抽出腰間的刺劍向艾爾衝去。
「當當！」一瞬間，長槍擋下了兩次攻擊，濺射的火星呈半月形向外擴散。
「哦哦，真的很強。不過速度還差一點。」艾爾一邊向後飄飛一邊說。
而冰在稍稍退後了一步後，雙手握緊雙劍，繼續向艾爾衝來。
「嗷——」空中的巨龍咆哮起來，巨大的爪子將機械龍的刀翼砸成扭曲的麻花。但是另一頭機械龍卻乘機一道灼熱的火柱噴到巨龍背後。
「茲——」騰起的白色煙霧將白色巨龍的身影籠罩，冰霜護甲的能力也無法完全防禦火焰的衝擊，巨龍的身體微微向前震了一下，繼續穩定身形，將身體拔高。
「嗷——」巨龍揮開雙爪，無數巨大的冰錐在空中形成，居高臨下，如同流星一般衝擊大地，處在大地和巨龍之間的機械龍們被尖銳的冰錐砸得叮噹作響。但是機械龍並沒有造成什麼實質性的傷害。
「！」艾爾驚訝地看著冰的身影忽然模糊了一下，隨後刺劍就出現在艾爾的面前。
但冰的表情更加迷惑，他手中的刺劍明明已經刺進了艾爾的身體，可是手上卻沒有一絲命中的感覺，刺劍如同刺進了空氣一般。
「你在疑惑什麼？」艾爾的聲音從冰的身旁傳來。
冰手中大劍一揮，向旁邊掃去，帶起的勁風將被刺劍刺穿的「艾爾」完全吹散了。
艾爾再次後飄了好幾米，然後才不緊不慢地將身體升高。
「影分身？」冰皺了皺眉頭。
「對，你應該很熟悉吧，這也是你喜歡使用的技能之一啊。」艾爾臉上帶著優雅的微笑。
「嗯，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個世界的人使用。」冰點點頭，同時身體前傾，再次發起衝鋒。
「確實，學習影分身也不是容易的事情。」艾爾點點頭，「還要領教嗎？」
空中的艾爾也向冰衝去，手中的血色長槍散發出血紅的光暈。那身影忽然一分二，二分四，一起向冰衝來。
「四分之一的概率，你能分辨嗎？」艾爾的聲音從4個身影一起傳來。
「不是四分之一……」冰拉開大劍，將刺劍擺在身前，「……是百分之百！」
冰直直向前衝去，就在他面前的那個身影露出一個驚訝的表情，並且將手中的長槍向冰刺去，光暈被拉成一條光帶，直直指著冰的要害。
「！」櫻華嚇得完全開不了口，只能睜大著天藍色的眼睛，那恐懼感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來。
冰完全沒有躲避的跡象，5米、4米、3米、2米、1米……
冰竟然頂著長槍向前衝去，而且，他竟然穿過了那個身影。影子搖曳了一下，消失了，而其他3個影子也停下衝鋒，驚訝地看著冰。
「喝！」冰終於將手中的刺劍刺出，但他面前什麼也沒有。
「呼——」前方的空氣搖曳了一下，一個淡se的身影往旁邊一閃，避開刺劍，往冰的左邊飄去。
此時冰的左手依然刺出，還沒來得及收回，左邊空擋毫無防守。但冰的右手大劍一揮，向心力帶動他整個身體轉動起來，白色的旋風刮過，大劍上包裹了一層冰殼。
「嚓！」白色的旋風帶起了紅色的血花，還有紛亂的血腥味。
艾爾猛地往地上墜去，但很快，他雙翼一扇，穩住身體，貼著地面再次滑翔到空中。
（再多的影分身我也能分辨，這種技能，在cm中只是簡單的特技罷了。）
冰冷酷的眼睛傳達給空中的艾爾這個想法。
「您還真是兇猛啊，不愧是『寡言的凶狼』。」艾爾看著胸前的血口微笑道。
「我不記得有這個外號。」冰冷冷地說，再次將手中的大劍橫在身前。
艾爾飛在空中，背景是紛亂的戰場，白色巨龍和二十多頭機械龍在橫衝直撞，刀翼劃開神聖巨龍鋼鐵一般的鱗甲，巨龍的爪子將機械龍的腦袋砸成廢鐵，報廢的機械龍冒著紅煙向大地墜去。
「轟——」機械龍爆炸了，耀眼的光芒使逆光的艾爾顯得很陰森。
「陛下說，除了嵐焰和雷以外，你就是最大的障礙，雖然不要緊，但是這顆石頭還是要搬開的。」艾爾微笑道。
「當心砸到自己的腳。」冰冷冷地回擊。大劍再次被揮起，晶瑩的冰制劍刃折射著陽光，發出七彩的光輝。
「極光束！」
閃爍著華麗光芒的光束向艾爾射去。
艾爾的身體忽然高速運動起來，避開了光束的範圍。但是空中的光束忽然掉了個頭，又向艾爾衝來。
「！？」
艾爾在驚訝中再次轉向，但光芒也同時生硬地進行了反射。
「難道？」艾爾一邊飛一邊注意著空中的變化。
「果然！」
在光束的前方忽然凝聚了一面冰鏡，光束經過冰鏡的反射再次改變方向。
「冰晶幻象啊。」艾爾感慨地說，「能將初級魔法用到這種水平，果然是陛下會提到的人物啊。」
艾爾手中的長槍忽然散成一條條荊棘，蠕動的荊棘如同活生生的蟲子一般，那些張著尖刺的蟲子沿著艾爾的手臂向上爬去，並且紛紛鑽進艾爾的皮膚中。那白皙的皮膚下彷彿蠕蟲在爬動，起伏不停的荊棘在艾爾的身體中紮下根來。
「唔——」櫻華忽然感覺心裡一陣噁心，她感覺胃中翻騰不斷，但卻吐不出來。
極光束已經到艾爾的眼前了，但那荊棘還是一根根桀驁不訓的樣子，絲毫沒有反擊的跡象。
「嚶——」一聲刺耳的聲音響起，艾爾的眼睛瞬間從銀灰色變成了血紅色。
「彭！」一片黑霧在艾爾面前炸開，那吞噬一切的黑霧將極光束也吞噬了，沒有一絲光芒從中洩露出來。
團團黑霧包裹著艾爾的身體，那優雅的外貌此時顯得詭異萬分，血紅色的翅膀慢慢扇動著，卻無法把黑霧吹開。
「德拉克拉能變成蝙蝠、濃霧等，隨意出入房屋……」艾爾的聲音顯得很空洞，沒有了剛才的優雅。
「……」冰冷冷地看著空中濃霧包裹的怪物，一言不發。
「傳說銀劍能將德拉克拉殺死……」那空洞的聲音接著說道。
「但是是錯誤的，對吧！」冰插嘴道。
「是的，實際上銀是抑制我們力量的東西，真正殺死我們的，是劍的鋒利。」艾爾高昂著頭，一臉的虔誠。
（銀？）
冰想起艾爾衣服上那些華麗的銀飾。
（難道是……）
冰用他那銳利的眼睛看著艾爾。
（集中！再集中！）
冰的心裡默念著。
和嵐焰不同，嵐焰集中精神可以通過氣流感知來彌補視力的不足，而冰的視力本來就很好，而集中之後，他甚至能看穿濃霧，這種視力似乎也和與生俱來的藍眼有關。
透過層層濃霧，艾爾的身體已經隱約可見。果然本來銀製紐扣的地方被炸開了，只剩一個小環在那，看來剛才的黑霧就是從紐扣中炸出來的。失去了銀的抑制，艾爾究竟會變成怎樣呢？
答案很快見分曉了，從手臂延伸出來的血色荊棘顏色再次變得鮮艷起來，如同喝飽了血一般，再次興奮地扭動著身體。荊棘纏繞在一起，化成一道蛇形長鞭，尖刺也像是生長了一般，變得更加長而尖。
艾爾的身影再次像冰襲來，閃爍的身影如同好幾個艾爾，這和影分身不同，他的身體閃爍一會兒後就消失了，然後出現在不遠處，但是前進速度非常快。
冰高高跳起，居高臨下劈出一劍。
「噹！」被冰躲過攻擊的艾爾向上一擋，血色荊棘和冰制劍刃撞出強烈的金屬音，夾雜在火星中的還有冰渣——包裹在大劍外的冰殼竟然被那荊棘長鞭撞成碎片。
右手剛被彈開，冰左手的刺劍就向艾爾刺來。
「唰唰——」荊棘間摩擦著，一瞬間，剛才還連接在艾爾手臂的荊棘竟然脫落了，雖然手臂還有幾根連著，但大部分經濟都離開了他的身體，絞成一把長槍。長槍間的縫隙卡住了刺劍的突刺。
「哈！」冰沒有給對方喘息的機會，右手的大劍掄了個圈，再次砸了上來。
「沒用的。」艾爾手一拍長槍的柄，僅僅用左手頂住長槍中部，不讓冰的刺劍將荊棘推到自己身前，而長槍則以刺劍為軸，旋轉成一個圓形的護盾。
「卡卡卡卡卡——」大劍和荊棘長槍撞在一起，火花如同激射的噴泉一般。
「！」冰的右手被震得發麻，連忙抽回刺劍向後彈去。
「你現在的實力還無法將我打敗。」艾爾的身上籠罩著詭異的黑霧，語言中毫無感情。
「即使如此，我也要守護好嵐最重要的人，這就是我存在的意義。」冰大劍拄在地上，微微喘著氣，看來剛才也確實受了不小的衝擊。
「冰……大哥……」櫻華的臉上流下了淚水，她再次想起嵐焰消失的時候，他的話也是如此堅定。
「冰雪的精靈，釋放兩極的寒氣，聚起極晝的光芒，化為冬夜的信息……」
低聲的吟唱聲從冰的口中傳出。
「為什麼會有啟動語？」艾爾有些擔心，從目前所有的信息表明，冰-滄泠從來沒有使用過啟動語，全都是用瞬發的魔法，一來是因為他的精靈使體質，另一方面是他的戰鬥方式從來不會拖拖拉拉，可現在竟然連他也使用了啟動語的魔法，難道是什麼大魔法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