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小說網 第八話 融 文 / 小米粟
隨著啟動語的吟唱，周圍的水元素被高度壓縮，變成了白色的冰元素，白色的光點漂浮在冰的周圍。
「……極點上的光輝啊——化身為凍結一切的劍芒！」冰手中的劍拉回到左邊，做出反手揮砍的姿勢。
艾爾微微瞇了瞇眼，血紅色的雙眼看著冰手中的劍，如果沒有預料錯誤，那麼魔法的釋放媒介應該是那把劍。
大劍橫掃！
「極光劍雨！」
「！」艾爾完全沒有想到，沒錯，確實是使用劍來作為媒介釋放，但是魔法的出發點卻不是劍的本體……
空中忽然展開了七彩的光幕，耀眼的劍光從空中向艾爾射來，經過詭異的偏折，光線帶著莫名其妙的軌跡交錯在艾爾身邊。
艾爾收起了血翼，張開翅膀只會增加被擊中的概率。他直接從空中落下，身體周圍的黑霧被穿梭的劍光絞成淡淡的灰煙。
「竟然在使用高級魔法的時候還張開那麼大範圍的冰晶幻象……真是太亂來了……」艾爾一邊辛苦地閃避著一邊勉強說著話。
飛射的劍光擦過艾爾的大衣，衣角馬上化為冷硬的冰屑，碎落到地上。
不過冰也好不到哪去，支撐著空中極光幕的他已經面色蒼白，額上滲出了冷汗。對於無法使用排汗系統來散熱的冰來說，出汗已經是很嚴重的症狀了。
「哧——」一道劍光掠過艾爾的右肩。
「！！」
艾爾完全沒想到會有這樣的結果——
「卡卡卡——」冰殼從右肩的傷口開始向身體和右手蔓延，而且很快整只右手都失去了知覺。
冰還在蔓延中……
「可惡！」艾爾的臉上終於出現了慌張的表情。
「哈……哈……」冰用力將大劍插在地上，重心完全交給了劍，他已經無法平衡地支撐自己的身體了。他大口喘著氣，眼睛仍然看著那被冰霜侵蝕了半邊身體的吸血鬼。
「噗——」艾爾的身上變成了半透明，紅色的血管中流淌著血液，這些都看得一清二楚。冰霜的蔓延被中止了，但是冰殼卻依然沒有融解。
「哧！」冰拔起大劍，稍做休息的他似乎又顯得戰意十足，完全沒有剛才的疲憊感。
「現在你還能戰勝我嗎？」冰提著大劍冷冷地說。
艾爾嘴角一翹，露出一個冷笑：「哼！不要忘了，我體內流著的，是誰的血……」
「？」
冰和櫻華忽然想起一個人。
血管中的血液流速加快了，但冰殼只是緩慢地滴著水。
（難道即使是他的血也不夠溫度嗎？）
艾爾心中大驚，本來依仗嵐焰的血液溫度確實可以和冰的嚴寒抗衡，但是似乎現在血液的熱量也不夠，這是為什麼？
「你沒有資格！」冰的話語中充滿了憤怒，「即使同樣的血，不同的人也無法有相同的能力——你沒有他的熱情！」
大劍的劍光再次亮起，冰反手拉回大劍向艾爾衝去。
「轟！」
爆炸中夾雜著冰塊的碎片，冰塵揚起的白霧將艾爾和冰的身影一起掩蓋了。
「呼——呼——」空中的戰鬥仍在繼續，貼地飛行的白色巨龍勉強閃避過道道直衝地面的火柱，巨翼刮起的強風將冰塵吹散了。
散開的煙霧下，冰的大劍被道道荊棘纏住，而荊棘連接的——是艾爾的右肩，他的手臂已經被膨脹的血色荊棘炸成了碎塊，包括包裹在外邊的冰殼。
「只要……我的頭還在，我就……不會死亡……」艾爾的聲音斷斷續續，看來即使是德拉克拉貴族也很難承受失血過多的狀況。
「我很佩服你的決心……但是！」冰用力壓著手中的大劍，同時左手的刺劍也向艾爾刺去。
「……你終究是敵人！」
刺劍帶著寒芒襲向艾爾的胸口。
「噹！」
荊棘如同擁有生命一般，自動盤旋成一個圓盤狀，抵擋了刺劍的突襲。
「它現在已經和我的生命相連，你好友的血確實是它最好的肥料。」艾爾的聲音已經失去了貴族的優雅，而是像吸血鬼一般陰森可怕。
「嗖——」艾爾的左手一揚，一條荊棘從他手心穿出，直向冰的右胸刺去。
「！」冰鬆開大劍，將刺劍收回，用力擊在荊棘上，同時向後退去。
「閃得不錯。」艾爾讚揚道，左手的荊棘又縮回體內，彷彿從來沒有出現過。但他右手的位置卻飄動著好幾根荊棘，彷彿隨風飛舞的綵帶一般，其中一根還纏著冰的大劍。
「……」冰冷冷地看著他，什麼話也不說。
「我現在的狀態也無法支持多久，看來要速戰速決才行。」艾爾露出一個苦笑。
「哼！」冰冷哼一聲，再次衝了上來，刺劍上包上了堅硬的冰殼，結成一把冰制長劍。
「呵。」艾爾發出一聲冷笑，張開翅膀飛上天空，左手再次伸出荊棘，糾纏的荊棘脫離手掌，結成一把血紅的鐮刀。
冰一揮冰劍，一條冰帶向空中延伸而去，沿著冰坡，冰一直向艾爾衝去。
「呀！」
艾爾揮舞著鐮刀砍向即將衝到冰坡頂的冰。
冰隨即跳起，血色鐮刀將高高的冰坡擊成粉碎，冰屑雪塵紛紛落下，在陽光下折射出七彩的光輝。
「喝！」冰的長劍也向下劈來，艾爾似乎很難防禦這擁有高度優勢的攻擊。
「還你的大劍！」
艾爾的右手，不，應該說右手位置上的荊棘真的非常靈活。荊棘一甩，本來纏繞著的大劍向冰飛去。
冰的臉上出現了驚訝的神色，連忙收起攻擊姿勢像旁邊翻去，但是大劍仍然劃傷了他的左手，接著在空中劃過一個弧線插到地上。
「唔……」冰的手上也蓋上了一層薄霜。
他在空中調整了一下姿勢，這時，巨大的白龍飛到他的身下。完美的著陸。冰穩穩地落到了白龍的背上。
白龍馬上一個側身轉彎避過緊隨而來的火柱，向大劍飛去。
冰順手抄起大劍，將大劍的劍柄和刺劍的劍柄一合，巨大的冰殼將兩把劍凍在一起，形成一把巨大的單刃冰劍，厚厚的劍脊可以承受更多的衝撞力，3米長的劍身，但在龍背上使用這個長度的武器並不能擊中敵人。
剩餘的機械龍和艾爾一同向白龍襲來，交叉的火柱將地面的塵土掃蕩而過。焦土的氣息讓櫻華感覺極度不舒服。燃燒的樹林冒著黑煙，小動物們紛紛逃散。
「必須速戰速決。」冰壓底聲音說。他手中的巨大冰刃閃過一道亮芒。
白龍在空中繞了一個大圈，轉頭向追擊的機械龍正面衝去。
「冰牙劍林！」
冰的冰刃一計橫掃，無數冰劍在他正前方凝聚並瞬間射出。白龍也配合地張開口，吐出放射性的冰錐。冰劍和冰錐看似毫無規則，實際上從正面看，每一條直線上都同時有好幾道冰劍射來。
「噹噹噹！」
機械龍身上的裝甲被無數冰劍撞擊著，即使是精鋼打造，也被一連串的冰劍撞出了凹痕，而且衝擊力頓時讓機械龍的飛行速度降了下來，離得近的機械龍甚至撞成一團。
「哈！」艾爾面前的冰錐可沒那麼好運，他僅僅是猛得釋放出一圈全身保護能量，周圍的冰劍全都昇華了。
冰的劍雨還在持續，時不時有機械龍因為裝甲被插穿或者關節插進了冰錐而無法飛行，跌落到地上。
「冰雹流星！」
在冰劍即將消失的時候，冰左手向天一指，空中的水汽凝聚出一顆顆巨大晶瑩的冰塊。
「落！」
冰的手向前一揮，無數冰塊如同流星一般向前方區域砸去。巨大的衝擊力將機械龍的空中平衡完全打破，所有的機械龍都開始向下落去。
空中還剩下——繼續向前衝的白龍和冰，還有使用鐮刀將冰塊全都轟成冰渣的艾爾。
「呼——」
艾爾張開雙翼向前撲來，鐮刀帶著紅光將空中的冰塊擊得粉碎，大片的冰塵紛紛揚揚地飄落。
「冰凍風！」
冰就像永不乾涸的魔法井，一個一個地釋放著魔法。狂暴寒冷的冰風以冰為中心向四周席捲，艾爾的身體蒙上了一層薄薄的冰霜。
但是這對那如同狂暴野獸般的吸血鬼是毫無用處的，單手揮舞鐮刀的吸血鬼就像不停殺戮的惡魔，沒有任何東西能阻擋他的前進。瘋狂的鐮刀將冰風一擊切裂，被分開的氣流再次撞在一起，發生了如同漩渦一般回流的現象。
紅光籠罩的鐮刀即將和向前飛行的白龍撞在一起，紅芒挖向了巨龍心臟的位置。
「快躲！」冰著急地喊道，體型巨大的白龍很難在靈巧上戰勝吸血鬼。
白龍身體一側，巨大的雙翼用力拍打，企圖用強風將吸血鬼吹走。但是吸血鬼鐵了心要挖出神聖巨龍的心臟了，他手中的鐮刀刺破強風向那堅硬的骨甲砍去。
「茲——」
一連串的火星閃過，骨甲被切開一道裂口，鋒利的荊棘鐮刀繼續啃噬著巨龍的血肉。
但在鐮刀將巨龍的心臟挖出來之前——
「可惡！」
艾爾的身體最終還是承受不住，他的雙翼受力面積實在太大的，強風最終還是把他吹離了巨龍的身體，而鐮刀僅僅差一點，就能解決神聖巨龍的生命了。
身受重傷的巨龍向大地落去，冰也被甩向了空中。
「啪啪——」
艾爾繼續扇動翅膀向下飛去。但他這次的目標不是垂死的巨龍，而是嵐焰最好的夥伴，冰。
帶著血光的鐮刀向冰劈去。
「鈧！」
沉悶的撞擊聲，冰刃抵擋住了鐮刀的掃擊，但隨即冰的身體也在無法借力的情況下被掃飛了。
艾爾沒有放棄，繼續扇動翅膀進行追擊。
「當——卡——鈧啷——」
連續的撞擊和冰刃擦出了冰屑，冰的身體也在衝撞下彈來彈去，好不容易找到的平衡感又在下一次暴力衝撞中丟失了。
「去死吧！」
艾爾見時機已到，瘋狂地將鐮刀掄圓了兩圈，帶著離心力一同向冰劈去。
「卡！」
冰的冰刃卡住了鐮刀，兩人的距離一瞬間拉得只有10厘米了，只要兩人頭稍稍前傾就能碰在一起。艾爾的力量之大，讓冰不得不雙手頂住冰刃才不至於讓冰刃被擊飛，但下一秒，他肯定會整個人被擊飛，這已經是可以預見的了。
但是！冰忽然感覺左胸一痛。不需要看，艾爾右肩的荊棘已經將他整個左胸洞穿。強大的撞擊力將冰擊飛，被血浸透的荊棘「唰」的從冰的胸口抽了出來。噴灑的鮮血如同天空的花朵，但是這朵花，實在太殘酷了。
「冰大哥！」櫻華絕望地喊了出來。
她忽然感覺身體掙脫了束縛，馬上不顧一切地向下落的冰跑去。
「你回來啦……」
朦朧中，冰喃喃自語道。在模糊的視線中，他彷彿看到了他親愛的友人。